是去問了溫奶奶?他是剛剛趕來這裡?還是說這一整天,他已經熟知她的目的地,一隻不作聲地開車跟在她身後?
他想見她,想跟她一起度過在一起後的第一個生日,即便如此,他還是尊重她的意見,如果她不想,他便不會進來。
溫杳心潮湧起浮起密密麻麻的甜,和剛才記起嵇雪的酸糅合在一起,讓她眼眶再度溼潤,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憋回去,給祁肆禮回:215包廂,你進來。】
十月中旬的天夜裡已經開始變冷,祁肆禮進來時,穿一件黑色西裝和黑色西褲,他彷彿也在為嵇雪的忌日做了準備。
他進來後,如第一次見面那天,在包廂門口略作停頓,用一雙漆黑的眸靜靜地看著她。
溫杳仰頭看他,擠出一抹笑,“進來坐。”
祁肆禮走近,沒有走到她對面,而是半蹲在她身邊,大手去擦她的眼淚,他黑眸裡是心疼,他說:“三年了,杳杳。”
溫杳懂他沒說完的話,她把臉輕輕依偎進祁肆禮溫熱的大手,眼淚仍舊往下落,她鼻音厚重道:“可是我覺得我下一個三年還是會哭,祁肆禮,我想她。”
祁肆禮低低“嗯”了聲,說:“那下一個三年讓我陪你好嗎?起碼有人給你擦眼淚。”
溫杳淚眼模糊地問,“你是不是今天沒有去上班,一直跟在我身後?”
“嗯。”祁肆禮撈了把椅子,坐在她的身邊,大手溫柔地幫她擦不停落下的眼淚,他說:“昨天晚上問了溫奶奶,擔心你一個人不安全,就一直開車跟在你身後。”
“會不會很辛苦?”溫杳有時候不坐車,會走路,他就那麼龜速開著車跟她。
“不會。”祁肆禮說:“你祁奶奶平常喜歡離家出走,又走不遠,我都要開車亦步亦趨跟著她請她上車,已經習慣了。”
溫杳忍不住破涕為笑,她眼睛哭紅,笑著說:“你真的很孝順,祁肆禮。”
祁肆禮低頭看她,俊美的臉離她很近,那雙黑眸裡滿是心疼,他低聲:“杳杳,我也真的很愛你,所以不要再哭了,不要再讓我心疼了好嗎?”
溫杳更想哭了,她眼淚一瞬間湧出來,眼前的祁肆禮變得模糊,卻在腦海裡越加清晰。
祁肆禮嘆了口氣,不再勸,大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將她帶到懷裡,他大手拍著她的後背,低聲說:“好好哭一場,我陪著你。”
溫杳真的哭了很久,久到服務生敲門,在外面說:“你好小姐,我們還有半個小時就要打烊了,請儘快用餐。”
她哭盡興了,從祁肆禮懷裡退開,眼眶紅腫,低頭用自己的手抹眼淚。
已經夜裡十一點半了,明知祁肆禮不會說,但她還是鼻音厚重道了一句,“祁肆禮,你今天不要對我說生日快樂。”
祁肆禮垂眸看著她,看她眼哭成小核桃,芙蓉面似水洗的模樣,大手輕輕拍了拍溫杳的腦袋說,“好。”
“祝你歲歲平安,杳杳。”
兩人在飯店打烊前五分鐘出了包間,夜裡風冷,路燈光芒也悽慘地照射著路面,祁肆禮摟著她的肩膀,將她送進了停在路邊的邁巴赫。
坐上車,祁肆禮問她,“回溫奶奶那邊,還是想去哪?”
溫杳說:“奶奶那邊,雖然她這一天都沒給我發過訊息打過電話,但她其實很擔心我。”
祁肆禮啟動車子,將車子開往溫家老宅。
路上溫杳話不多,大多數時間都是看著車窗外發呆,祁肆禮懂她今天的難受,誰能接受親生母親在自己生日這天死亡,還是在給自己過生日的途中。
他沒有打擾她,車子平穩駛上去溫家老宅的路。
饒過一道比人高的稀疏綠化帶拐一個彎就到了溫家老宅門前,但還沒拐彎,溫杳突然在車內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