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部隊潰逃,只好退到泗水關,放棄了在黃河南岸的堅守。
東路金軍沒有遇到大的抵抗就來到了黃河邊,他們千里奔襲,並沒有準備好渡河船隻,只是蒐集到宋軍殘留的十餘隻小船後,花了近五天的時間才把六萬大軍從黃河北岸搬到黃河南岸。
完顏宗望(韓離不)過河後,望著奔騰的黃河水不禁感嘆,說南朝真的無人了,如此黃河天險,若在此有一兩千精銳駐守,我們也跨不過去。
東京開封,這座當時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就這樣呈現在女真人眼前。
三
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正月初二,浚州失守的訊息傳到開封,太上皇趙佶聽了,揮動他那早就想扇動的翅膀——飛。
第二天,他,就宣佈去亳州燒香。
太史官給他算了一卦,說初四走比較吉利,但初四他都等不及了,於初三夜就帶著皇后、皇子和帝姬(公主)乘船南逃,不僅當皇帝的兒子沒來得及為老爹設宴送行,連昔日的那幾個心腹也沒透風。
但一聽昔日的老東家跑路後,蔡攸、童貫等人還是義無反顧地跟隨老東家南逃,他們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已是落水狗人人喊打的他們只有死抱趙佶這塊枯木當救生圈了。
老子跑了,兒子的心裡也發毛了,雖然在初三下了親征詔書,但對首都的防禦能力毫無底氣。而在初四早上,群臣商議的時候,以宰相白時中為首的大臣又提出了放棄東京出幸襄陽的建議。
趙桓對這個提議很動心,但是李綱站出來了,表示反對,而且反對的理由讓趙桓無法不接受。
趙桓你之所以能當上皇帝,是因為太上皇讓你做東京留守,替他守這個攤子,你現在跑了,你的這個皇帝怎麼可能當得名正言順?
白時中等人無法反駁,只氣急敗壞地問,說得比唱得好聽,誰來負責守城,你嗎?
李綱說我守就我守,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綱就是李綱,儘管我們可以說他的崛起之路和同時代的奸佞並沒有什麼大不同,他一樣出身豪門,和北宋時期的文人們一樣揮金如土,一樣花前月下,一樣在朝中需要靠山,需要朋黨,但是在帝國最危機的時候,他顯現出一種同時代帝國文人們不具備的氣質——傲骨。
這種氣質一直在帝國頂級文人中傳承,從寇準到范仲淹,從范仲淹到王安石,從王安石到李綱。
因為他們是這個時代精英中的精英,是這個時代的主角,所以他們無所畏懼,任何狂風暴雨都不能讓他們為之心虛膽寒。
趙桓看著李綱,心中突然多了很多底氣,腿也不那麼軟了,大喜說好,就讓李愛卿來負責指揮東京保衛戰。
“且慢!”
李綱的聲音高了八度,說要我守城可以,不過我現在的官小了,負責保衛東京的最高軍事長官最少應該是帝國的執宰之一。
趙桓忙問左右群臣執宰編制中可還有空缺,得到的答案是尚書右丞宇文虛中剛剛跟著太上皇去亳州燒香了,位置騰出來了。趙桓當場拍板,李綱現場從兵部侍郎改任尚書右丞(從國防部副部長改任分管工部、刑部、兵部副總理),同時兼知樞密院事,躋身兩府內閣執宰。
人事任命下了,李綱卻沒完,說東家你還沒給發制服。
趙桓拍拍腦袋說差點忘了,入閣拜相是要穿紫袍的,於是趕快給李綱搞了套新制服。
李綱在兵臨城下的時候還上演的這出戏,很有太學生最推崇的才子風範,天崩地裂依然不緊不慢,很好地緩解了帝國上層的緊張情緒。
當然,情緒的緩解是一時的,下午再度開緊急會議的時候,呼籲新皇帝去長安打獵的呼聲又再次在朝堂蔓延開來,趙桓雖然沒做最終決定,但是任命了李綱為東京留守、吏部尚書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