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煙轉身,一雙眼直如天上的星辰,熠熠發光,坦然道:“還未及愛,便覺得痛,於是,放棄了。”
話罷,大笑而去,口中長歌響起:“我將行兮山河悲,山河悲兮壯我色……”
文竹只看得心曠神怡,世間竟有此等奇女子,“還未及愛,便覺得痛?”喃喃地重複了幾遍,頓時痴了。
第十七章 七夕
目送段青煙走的遠了,文梅拉過文竹,道:“好妹妹,剛才的話切不可對外人道,姐姐對現今的狀況已十分滿意了。”
見文竹不解,文梅嘆氣道:“你卻不知,段燕兩家必不可交惡,段家姐姐也是身不由己。”
語畢,一手拉著文蘭,將文竹,文菊,文曉梅留下,打發了好奇的雙胞胎,令大丫鬟把幾個小小姐各自送回房不提。
文梅看著面露困惑的幾個妹妹,對文蘭笑道:“二妹也忘了麼?今兒個是七夕啊,西子湖七夕宴可就在今晚了。”
除了文竹依然一頭霧水,其他幾女均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文菊興奮的拉著文曉梅的手,道:“五妹今年也滿十五了,咱們一起去。”
許是想起文竹的“失魂之症”,文梅主動為她解起惑來,“七夕宴一年一次,只有年滿十五方可參加,賽詩賽琴賽書畫,女子三項奪魁會得‘絕豔’之才名,男子則為‘驚才’,已經有百多年的歷史了。”
眼看天色不早,文梅拉著文蘭,帶著一眾丫鬟媳婦,對著三個妹妹忙忙碌碌,待到日薄西山時,文梅取過丫鬟手捧的輕紗,逐一為三個妹妹戴上,又接過文蘭手中繡著“文”字的香囊,親為三個妹妹掛上,和文蘭相互一擊掌,大功告成。
文竹仔細打量著身邊的文菊和曉梅,三個人打扮的一模一樣,均著水藍長裙,拖曳至地,腰間一縷銀鏈半垂至膝,頭挽雙笤髻,若非文曉梅高上半頭,看上去還真象三胞胎。
文梅和文蘭看著三個如花似玉的妹妹,難掩得意,文蘭略帶遺憾地道:“三妹去年在詩詞上不敵敏郡主,與‘絕豔’桂冠失之交臂,今年初,敏郡主下嫁滄州許氏,本以為三妹可為我文家奪得第一個‘絕豔’之名……”
見幾個妹妹神色黯然,文梅拍拍手,笑道:“你們只當去玩耍便是了,待到出閣以後,怕沒有機會了。”
文梅揮揮手,自有那僕婦抬了小轎過來,把三個妹妹一一扶上轎子,文梅對文竹道:“三妹,照顧好四妹五妹,我和你二姐還有事情與爹爹商議,就不遠送了。”
文竹點了點頭,照顧妹妹,已是天經地義之事。
小轎行到門口,便換了馬車,那馬車看上去也不甚打眼,雙馬拉就,駕位上坐著個小廝,年方十五六,甚為機靈的樣子。
待僕婦放好踏腳凳,文竹學著文曉梅脫了鞋,上了車,丫鬟放下車簾,見車廂甚為寬敞,腳下鋪有碧玉竹涼墊,中間一小巧圓桌,上立一八寶玲瓏燈。四壁掛有竹簾,上繪有四仕女圖,或挽袖,或攏衣,神態不一而足,皆妙態橫生。
文菊自伸了個懶腰,道:“乏的很,我先睡會兒了。”說罷,看也不看文竹一眼,以文曉梅的玉腿為枕,面朝車壁躺下了。
看到文曉梅飽含歉意的一笑,文竹嘴角微揚,好奇地打量起車中擺設,見那小桌四腳牢牢釘死在了車上,圓形桌面中有一圓形凹臺,放著筆墨紙硯文房四寶,文竹若有所思。
輕聲對文曉梅道:“妹妹是否也乏了?不妨小息一會兒,為姐自會喚你們起來。”
曉梅不由打了個呵欠,笑道:“還真有些乏了,我先困會覺,姐姐待會兒喚曉梅,且輪換休息吧。”說罷,斜靠在了車廂中,閉上了雙眼。
文竹靜坐片刻,見二女均已微眠,解下自己臉上面紗,拿起毛筆,沾了墨,小心地在眼睛下方的臉上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