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天!會不會是……是他聯想過度?
如果是呢?一個兒子,一個未婚生子的女人,晁寧尚未聯想到幸福,先聯想到程黎眼中的悽楚、
假若情況如他想象,那麼這個笨女人需要多少支援才能撐過這次?紛亂念頭一個個闖進心中,嚴重干擾他的判斷能力。
“我要弄清楚。”
他大步往走廊一端行去,按捺住激動情緒,他提醒自己沉著應付。
答案在門開剎那間揭曉。
病房中,小男孩在畫圖,母親在一旁看他,他的出現吸引了兩張怔愣的臉。
三十秒,母親落淚,孩子回神,他怯怯地放下畫筆,拿起床頭邊的放大照片,走近晁寧身邊問:“請問,你是我的爸爸嗎?”
“請問,你是我的爸爸嗎?”
稚嫩聲音在他耳邊迴響,這下子輪到晁寧動彈不得,眼光落在程黎身上,一瞬不瞬。
下一刻,他作出睿智決定。
“是的。”
不管他是不是,既然孩子需要爸爸、母親需要支援,他願意接下這個角色。
何況,程琛手上有照片佐證,雖然時空相隔,照片上的男人正青春,但他可以認出來,那的確是名叫顏晁寧的男人。
所以,他認定了,他是孩子的父親,是程黎的愛情,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管有沒有隔著一個“失憶”,終是存在的事實。
程黎不能說話,想抽出紙筆作解釋,手指頭卻抖個不停。
他們就這樣子相認?這算什麼?血濃於水?心有靈犀一點通?
他怎可以掠過她的意見,不問問她七年的辛苦是否心甘情願,他這個爸爸當得未免太理所當然!
不,小琛是她的,她一點一滴辛苦養成的寶貝,他無權插手。
程黎走到兩人中間,但晁寧不理會她這個屏障,彎下腰,抱起小琛,自然而然。
程黎想搶回孩子的手,停在半空中,父子間的親暱讓她繼續不了行動,那是天性嗎?即使從未見過面,父子間的連繫不因此斷絕?
“對不起。”一句話,晁寧對小琛也對程黎說。
緊抱住兒子,晁寧自覺虧欠太多,他該做什麼、說什麼,彌補他的多年缺席?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的心中有無數歉意。
“為什麼不找我、不告訴我?我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他說。
她凝視他,不回答。
能為什麼呢?因為他的心不在、她的情無依啊!因為她不想成為他的責任、不要美麗愛情變成憎惡負擔。
她寧願藏著他的照片,暗夜裡飲泣;白天,太陽昇起,努力欺騙自己,他們的曾經從未褪去顏色。
早晨,同事告訴她,三樓的三一七病房住著一個難纏孕婦,她非常不合作,幸好程黎請了假,否則肯定讓她欺負,當時,她瞄了一眼病房表,三一七的病人名叫宇文袖喬。
同事的討論聲在耳邊,一遍遍提醒她,錯誤已成,無法彌補。
他們說,宇文袖喬是鑫崋集團總裁,顏晁寧的老婆,她懷了家族第一個小孩,兩家長輩輪流來照顧她。
他們說,顏晁寧從頭到尾只出現一次,少奶奶心情不佳,專拿卑微的小護士開刀,大家受了冤枉無處發洩,只能說說八卦,秋作補償。
她低頭寫字條予他。“你不該出現這裡,你的妻子在三樓,等著你去照顧,至於我和小琛,不是你的責任,從來就不是。”
她知道袖喬住院?哦,當然知道,她是護士。
晁寧不想討論袖喬,他把重心擺在兒子身上。“你哪裡不舒服?”
“沒有啊!醫生叔叔檢查的時候有一點點痛,現在不會了。爸爸,你不用替我擔心。”小琛乖乖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