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
口氣真像撒嬌啊。
伊崔熟悉她這種說話的感覺,卻已好些日子沒有當面親耳聽見,今天他的運氣真是不錯,居然有這種“耳福”。
他又笑了一下,笑得很諷刺。
“用不著了,收起來。”他低低對身後的盛三吩咐,盛三會意,將本來準備給另一個人的毛絨斗篷重新包上,交給隨行計程車兵帶回。
伊崔並非是隱形人,同來看望的楊維等人早已發現他來了,因而褚東垣和他們炫耀自家師妹的時候,幾人的面部表情都古怪得很。褚東垣新入紅巾軍不到一年,多半時間都在南邊和辛延打,長期在第一線,自然根本不知道紅巾軍大後方的第一八卦。
他新和師妹重逢,又從楊維等人和師妹口中得知她這一年的傑出貢獻,褚東垣與榮有焉,高興得不行,心思全在顧朝歌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又來了人。
他沒注意到,楊維等人可看得清清楚楚。褚東垣把披風解下給顧大夫裹上的時候,伊先生整張臉都綠了。
別問大晚上怎麼能看清人的臉綠沒綠,男人的直覺。伊先生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得楊維等人背脊發涼,上一次他露出這種表情,是在決定要將魏重前梟首示眾的時候。
可惜褚東垣不知道。他昨天才剛見過伊崔,看他溫文有禮又很和氣的樣子,想著幾乎從未延遲送達的軍糧,對此人好感十足。再兼此人腿上有疾,又讓他對伊崔多了幾分同情和佩服。
故而,當楊維上前向伊崔行禮,道“伊先生也來了”的時候,褚東垣表現得十分熱情,他攬著顧朝歌把她往前拉:“伊兄,來瞧瞧,這是我同門師妹,她小時候都是我帶著玩兒,關係最好了!這次在趙兄府上遇見,真是意外之喜啊!小淚包……哦不,呃,朝歌,這位是……”
“是伊公子,我知道。”顧朝歌扯了一下他的衣襟,阻止師兄丟人現眼。把他的手臂從自己肩膀上摳下來,他攬她太緊,她快透不過氣。
“伊公子的腿一直是我在看護,我們認識有些時日了。”她溫溫柔柔地對褚東垣解釋完,又去看伊崔,同他解釋:“褚將軍,他……他是我同門師兄,今日才得知。”
不知為何,一看伊崔,她就覺得心虛,視線禁不住要飄。
哦?不敢看他,還是不想看他?
伊崔微微一笑:“是麼,從前不曾聽你提起過,還以為妙襄公只有你一個弟子呢。”他笑得很溫文爾雅,但是連顧朝歌也察覺到了不對。
他不高興?
為什麼?
顧朝歌其實挺怕伊崔不高興的,他曾經沉下臉來逼她做她不願意的事,那樣子的伊崔讓她至今惴惴。所以今晚見他這副神情,顧朝歌下意識地揪住身旁褚東垣的衣襟,師兄在旁邊總還是該護著她的吧?顧朝歌如此想著,磕磕巴巴地回答他:“師兄他,他不喜醫術,很早便離開師門。還有就是,嗯,你也從未問過我。”
“哦,那是我的不是。”她現在就那麼討厭他,連和他說句話都不肯看他,必須要躲在褚東垣的身後?伊崔眼神一黯,說話間笑容不變,但是顧朝歌卻覺得……他好像更不高興了。
不,不是不高興,他明明就是在生氣。
可是……生氣什麼呢?生誰的氣呢?
總不可能是她的吧,他又不喜歡她,不可能因為她和師兄親密而吃醋,她才不要自作多情、胡思亂想呢。
說不定是今天忙得太累,那個王奉懷又很討厭,所以心情不好吧。顧朝歌如此對自己解釋,然而揪著褚東垣揪得更緊了。
褚東垣是個粗中有細的人,此時他若再看不出來小淚包和伊崔之間有點什麼,那他就是傻子。
不過具體什麼關係,他一時間沒看出來。
小淚包似乎很怕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