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書房外計程車兵去,可是他想用這種方式短暫地逃避一下。上一次他看見伊崔的右腿是兩年前。
他萬萬沒想到,兩年後,這條腿的狀況變得更糟了。
而伊崔竟然一直騙他,他說自己的這條殘腿和以前一樣,沒有變化,不需要操心。
伊崔你小子混賬。
燕昭沒有罵出口,他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伊崔卻在背後忽然叫他一聲。
“阿昭。”
“別讓其他人進來。”
後面那一句的聲音很輕,但是燕昭聽清楚了,他胡亂地點著頭:“我知道,我知道。”
顧朝歌的指尖輕輕觸控那處陳年箭傷,她抬頭問伊崔:“感覺得到麼?”
伊崔搖頭:“離開亂葬崗小屋後,它一天不如一天,大概半年後完全失去知覺,對我來說,現在它只是鑲嵌在身上的一個物件而已。”他的語氣有些嘲諷。
顧朝歌沒有答話,她繼續用指尖去按壓這條廢腿的各處,她所按的位置都是穴位,力度一次比一次重,但是得到的都是同樣的回答,沒有反應。
她從下往上,一直檢查到膝蓋。膝蓋有一半的面板呈現暗沉的顏色,再往上則與常人無異,似乎毒的侵蝕已經到此為止。
不過顧朝歌不滿足,她想繼續往上瞧,她示意伊崔把褲腿再挽一挽。
但是已經挽不上去了。
“所以說才要你脫掉嘛。”顧朝歌一面小聲不滿地嘀咕,一面用手指頭去探他的大腿,按按這裡摸摸那裡,問他有沒有感覺,仗著手指頭長,越探越往上。
她的手指有薄繭,但十分溫暖而且柔軟。低頭看那隻在褲子裡不安分鑽來鑽去的手,感覺到大腿越來越往內的詭異癢感,伊崔幾乎想要嘆氣,他果斷地舉起手來,像拍蒼蠅一樣啪地拍下去。
“啊,痛!你做什麼!”顧朝歌控訴地仰頭瞪他。
“你想要摸到哪裡去,”伊崔真的開始嘆氣,“顧朝歌,你是個大夫,但也是個姑娘。”
而我是個男人。
顧朝歌微微一愣,她幾乎是無意識地瞄了一眼因為褲子和袍子遮擋故而不能看清形狀的某處,然後刷的一下臉紅透了。
她、她沒有想到這一點……
“藥箱,顧姑娘你的藥箱!”燕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他踏進門的同時,顧朝歌嗖地一下將手從伊大公子的大腿上縮回來,好像被針紮了一樣快。
她從燕昭拿來的藥箱裡,取出來的也確實是銀針。看見完整的一套銀針擺出,伊崔愣了一下,他記得顧朝歌找巧匠鄭便是為了制針,但是她不是已經有這樣一套麼?
顧朝歌試圖用銀針去刺激伊崔的腿部穴道。燕昭在旁邊瞪大眼睛盯著,她每扎一個地方,就看見伊崔搖頭,表示沒有感覺,燕昭越看越灰心:“顧姑娘,這腿還能治嗎,是不是解了毒就會好?”
“他沒中毒,”顧朝歌將完好鋥亮的一支銀針捻出,“他的毒已經解了。”
“解了?”燕昭愕然:“什麼時候?”
“你們走的時候,他的傷已經處理過,身體裡的殘毒不多。雖然沒有大夫,但是靠身體本來的恢復力量,長年累月下來,毒素已經如數排出。所以我給他看診的時候,根本就看不出他中了毒,因為他已經靠自己解了,”顧朝歌頓了頓,又道,“只是對元氣的損傷極大,沒有後續保養,而且這條腿的經絡血脈……”顧朝歌猶豫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伊崔和燕昭都明白。
“沒能毒死我,只是失去半條腿,已經十分幸運了,”伊崔淡淡笑了一下,他又企圖結束檢查,“今日便到此為止罷。”
“都說了讓你等一下!你知不知道置之不理的話,它遲早有一天會真正變成死人的腿,就是那種長滿蛆蟲佈滿蒼蠅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