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一雙冤家走遠,氣氛頓又僵硬了起來,我且尷尬著不知如何同面前這朵桃花開口了。我本不欲與她再有何牽扯的,在家時,我且將所有事從頭至尾思量了一番,末了終知此事定是敖兄與她倆所設的圈套,開啟始我便是順著他們的意鑽了進去。
兩人且就這般四目相對了良久,陳婷才娓娓地誠懇道:“能陪我去走走麼?”
我雖欲快刀斬了這亂麻,但因有愧在先,卻也不好拒絕。又念覺著陪她走走也好,許能找個時機將事全說開了,好斷了她的念想,然才默了默點點頭應了聲好。
荷花池中早沒了花的蹤影,徒留一池枯黑的荷葉於秋風中戰戰兢兢,仿古的白色石欄曲折蔓延於荷塘旁,垂柳瑟瑟,亭榭更生依依之態。然行人卻少之又少,此時的南塘竟渺無人跡,秋意竟真不若春意那般引人入勝,可嘆可嘆!
一路上我不言她不語,竟這般一直沉默著晃到了塘中的島上,直晃到一座亭子前,她施施然走上去坐了下來,我知已到了說話的地,便也跟了上去。
“你就那麼討厭我?還一直想躲著我?”她竟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我甚無語,甚悽惶,這也忒直接了些,忒膽肥了些,撫了撫額竟不知如何做答。
若換做平日,我早厚顏無恥地否認起來,但此番我卻不願欺瞞她,卻也不知該怎麼回她好。此番回家後我雖已有了另一番計較,胸中早燃起了希望的火花,便委實不願招惹這些紅塵俗事。堂哥說得很對,人不若將眼光放遠點,且這般活得也不怎麼累。
隔了半晌,我於心中計較了一番後,才侃侃道:“陳婷,我並不討厭你,也不想躲著你,只是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考慮。你我雖同樣都在理學院讀書,但身份地位卻是有著天然之別的。你是天子驕子,我卻是泥腿草根,我不適合你,也不值得你這樣付出。”
本小子覺著此番言辭定說得合理,說的誠實得體,且也說得能讓人心猿意馬,心灰意冷。
一陣沉默,沉默得讓人竟不知所措。若先前以目不斜視形容她的眼神,那此時應是直勾勾了。
只見她直勾勾的望著我道:“你就是這樣看待我與看待你自己的嗎?”
我望著亭外荷花池中枯黑的荷葉,默默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她。
“王海志,你看看這是什麼?”陳婷言罷遂從揹包中翻出兩本書直直的砸到我面前的石桌上,竟毫不客氣地接著問:“你說我是天之驕子,你是個草根,說你不適合我?那你以前借這本書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是個草根呢?”
桌上的書一本是《量子初步》,一本赫然是我當日不曾摸出來的摘記本。
我伸手抓過桌上的兩書翻了翻也急了,一想到若非因了這兩書,我又何苦與你這般糾結,還竟被你三人耍得團團轉,遂理直氣壯地沉著聲道:“好!好!好!你覺得在網咖裡我是欺負你了,你這麼想我便直話告訴你,我借什麼書跟你有什麼關係?我是草根又跟你有什麼關係?這兩個月你們耍我還耍得不夠嗎?我一直在想我到底那裡得罪了你們!”
我不容她回答或是駁斥,頓了一口氣又悽然地接著道:“你現在還好意思來跟我提這些,本來我一直不想說這些的,可現在因為你們三個我走在學院裡都被人笑話,就連舍友都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我攀高枝,你倒是說說,我王海志什麼時候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什麼時候想攀高枝了?”
最後一句,我竟激動得結巴起來:“我…我…是那種無恥的臉都不要人嗎?”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後,我竟沒由來覺著腦中莫名其妙的疼痛陡然湧起,直痛得胸悶得呼吸都困難。
陳婷顯也是被刺激到了,也很委屈,只見她雙眼淚光閃閃亦不打斷,且緊抿著嘴聽我說完,可眼神中卻仍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