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條小蛇,瞧路人對著那泥蛇皺眉不已,還小心翼翼地繞過避開,荒唐的模樣好笑透頂。
嫘兵兵瞪著瞪著,最後實在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嫵媚陡生,什麼氣都散光光。
“你別五十步笑百步,你也美得很啊!”
“說得也是。”闕勾技著腰吃吃笑著。
當下就看到更多的路人紛紛走避,這兩個泥人全身一抖動,泥屑四散紛飛,咳咳……
怕引起公憤,趁隙,闕勾拉著嫘兵兵往前跑,跑到巷子內才止住。
“我們還是趕緊回家,再晃下去明兒個整個南京就會有怪獸出沒的傳聞了。”她沒發現自己也開始會自我調侃了。
“為了不讓你變成江南河兩岸的醜聞,我帶你走捷徑。”他拉她的手好像極理所當然,兩人一前一後,朝一條僻靜的巷子走去。
險險地,在下一個轉角差點撞了人。
淡淡的酒氣襲入她的鼻腔,她才要皺眉。
“兵——兵?”
“左書呆!”他怎麼會在這兒?
這巷子不管是左邊右邊前面後面都高掛著彩燈,小樓紗窗,紅袖輕飄,換言之,這裡是妓院的後門。
讀書人出入花街柳巷被視為風流,可是她從來沒想過左夢言也會到這種地方來狎妓。
“你怎會在這兒?”
“你怎會在這?”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頓了頓,又同時問:“還這個樣子?”
“我陪朋友來。”左夢言並不解釋自己在這裡出現的原因。
“哦。”嫘兵兵有些茫然。
對他的逢場作戲她應該說什麼嗎?
她住在花街柳巷中,也算看慣男人到妓院尋歡作樂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在她心中一直很單純的書呆也是個……男人,跟每個普通的男人一樣。
是她一直沒長大,還是幼稚愚蠢過頭了?
氣氛慢慢凝成透明的水凍,晃晃蕩蕩,嫘兵兵心中滑過不真切的滋味,驀地,越發覺得眼前的左夢言生疏起來。
生疏是因為她從來不知道,不讀書的他做些什麼,乍然看見,一種莫名的感覺氾濫開來,無以為繼。
“你這些天都沒給我送飯。”她是一隻春光裡的小峽蝶,通常只在他的窗前飛舞,曾幾何時她身邊多出一個陌生男人?
“對不……”她張口就要道歉,口中的最後一個字消失在闕勾探過來的大眼睛裡面。
她的道歉就這樣平空消卻。
“你幹嘛,人嚇人容易嚇死人。”心中一鬆,撞見左夢言的紛亂思緒安心歸了位。
“肚子餓了,我要吃飯!”本來規矩站著的闕勾忽然活蹦亂跳,彷彿只要不依他就立刻在地耍賴。
嫘兵兵被鬧得沒辦法,開口提醒他。
“你已經吃了一隻雞,才過沒多久又喊肚子餓?”她遲早會被這個大胃王吃垮。
之前,他們真的殺到五花屯口吃了雞,她吃了一隻雞腿,剩下的全進了他的肚子。
“一隻雞又不是滿漢全席。”
也對,這兩天他一餐飯沒幾斤牛肉不能活,一隻雞的確不太夠。
但是,“我又不欠你。”他當她是供菜供飯的煮飯婆啊?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欺負人生地不熟的我,我的要求那麼低,只不過求個溫飽,也沒有什麼非分之想。”為了她留在此地的他,非得勾出她的同情心。
“兵兵。”左夢言向前一步,擋開闕勾,也把他的“哭調”打斷。
這娃娃臉的男人過於放肆了。
闕勾一滴眼淚也不見的臉瞬地失去表情。
“女孩兒家的清譽很重要,不要跟奇奇怪怪的人一起廝混,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