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時,王允成回到總兵府得知常宇和黃得功在喝小酒,便也和呂大器等人一樣非常知趣的沒來打攪。 要懂分寸,要有眼力價。 沒有黃得功和大太監那麼親近的關係就別硬往跟前湊,那樣容易招致反感。 黃得功也是個酒罐子,然此時已是面紅耳赤, 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了,和旁邊的李慕仙勾肩搭背,一口一個,老牛:“以後若是在常老弟那幹不下去了,來老子這兒……” 李慕仙心裡頭一萬個草泥馬奔騰,從一開始的雜毛,牛鼻子,到毛牛再到現在的老牛,他弄死黃得功的心都有了,可是現實很殘酷,一臉堆笑應付著:“若真有那天,靖南伯可不要嫌棄貧道了”。 王徵南一向少言寡語,在旁邊忍著笑,常宇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對黃得功道:“黃哥,明兒……” “哎,規矩不能亂,叫伯哥”黃得功一臉正經,常宇很是無奈,苦笑道:“好好,伯哥,伯哥,明兒你也做了準備拔營去吧”。 “那不行”黃得功直搖頭:“風吹雨打一個多月,得讓俺多舒坦些日子,再說了,那狗日的王馬都還沒走呢, 老子著急什麼,何況糧草他們還沒給老子準備好呢,老子先走了喝西北風去啊”。 “靖南伯這話說的在理,王馬是地主,哪有讓客人先走的”李慕仙出聲幫腔:“首先他們得把糧草給備好了,其次得他們先發兵”。 常宇笑了笑:“話雖這般說,但誰先到誰得利啊,別怪咱家沒提醒,老九他們幾個此時已聚漢陽城下,拿到馬進忠的糧草後就會立刻拔營,先去的佔了便宜坐山觀虎鬥,後去的是出力還討不到利”。 黃得功還沒反應過來,李慕仙皺眉想了一下猛的一拍大腿:“貧道格局還是小了,本以為此番只不過敲山震虎,原來督公後邊還有深意……” 砰一聲,黃得功砸了桌子朝常宇吹鬍子瞪眼:“遮遮掩掩的莫不是把老子當了外人”。 “伯哥這話說的,您要是外人那就沒自己人了”常宇趕緊安撫這暴脾氣,黃得功哼了一聲:“那你倒給俺說個明白,此番發兵實則為何?” “靖南伯您覺得是所為何?”李慕仙插了句話,黃得功挑眉:“先前和那幾個老賊商議時不都說了麼,為了敲山震虎!” “虎為何?”李慕仙又問。 “獻賊爾……嗯,還有荊州那些牛鬼蛇神對吧”黃得功怔了一下:“但聽你倆叨叨的好像還有別的”。 “靖南伯說的沒錯,這虎就是獻賊和荊州那些宵小,確切說是這些宵小身後的李闖,但敲山震虎,山是誰?”李慕仙笑呵呵問道,這下可又惹鬧了黃得功:“還他麼的給老子咬文嚼字,老子若是知曉還用的拍桌子”。 常宇哈哈大笑:“伯哥莫急”說著看向王徵南:“汝之見”。 王徵南清了清嗓子:“山則為武昌,督公此番出兵看似演練實則為了震懾川中獻賊及荊州魍魎,但另一番意思則還是敲打武昌諸將,看他們是否能聽令行事也趁機摸查其軍事實力,反應能力以及諸將才幹,算是一次考量”。 李慕仙點頭,常宇撫掌:“徵南大有進步”。 黃得功怔了半響罵罵咧咧道:“老子就說麼,若只是為了嚇唬獻賊沒必要這般勞師動眾折騰,原來還是為了武昌這些廝”。 “武昌有兵十餘萬,將來若是和獻賊談不妥,他們將是入川剿匪的主戰兵力,咱家豈能不提前摸底”常宇淡淡一笑:“這次摸底考試後咱家心裡也就有底了,有本事的能勝任的就留著,魚目混珠的哪涼快哪兒去”。 黃得功聽懂了,嘿嘿一笑:“你這小子……老子就知道你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左良玉這些蝦兵蟹將,非得給攪渾了趁機摸魚”。 常宇哼了一聲:“若非時局不利,何須如此麻煩,一早快刀斬亂麻了”。 黃得功點點頭又皺眉:“但你和牛道長剛才打啞謎說什麼早去早有利是什麼意思,背後的利益是什麼?” 常宇又看向王徵南。 這一次王徵南不假思索:“無主之地皆為利,誰先到誰先得,將來無論是和是打都是功,皆有益”。 哎呀,黃得功這一次也反應的比較快,一拍大腿,起身就走了,常宇叫都叫不住。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