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有兩座城。 其一為松山,本為儲備糧草之用,有防禦工事,居高臨下易守難攻,後清將鰲拜紮營於此,成為清軍的指揮部。 松山城在松山西二里,本為明廷邊關軍堡,三年前毀於松錦大戰,今多爾袞為了鞏固錦州防線重修松山城,歷經數月日夜趕工,一座周長二三里的軍堡橫刀立馬,成為錦州的一道堅固防線。 此時,這座城中人聲鼎沸,戰馬嘶鳴,數萬清軍聚集於此,磨刀霍霍! 松山之上,以鰲拜為首的清將們齊聚於廳,有年邁的內院大學士范文程,有一直哭喪著臉的新晉當紅炸子雞洪承疇,有一臉桀驁不馴看誰都不順眼的阿濟格,還有低眉垂眼時而發呆的三順王,以及一種清將。 也就是說,此時清廷的重量級將領和謀臣皆聚於此。 所為何? 便為眼前一場打仗。 也因此可見,這場大戰對清廷或者說多多爾袞來說有多重要了! 多爾袞沒來,他坐鎮後方錦州城。 不是他不想來,而是不能來,也可以說不敢來! 他不是怕和明廷大太監面對面扳手腕,而是怕被偷家! 錦州城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有多重要? 比眼前這場大戰的勝負還重要! 只因這裡是他現如今唯一的落腳地,唯一能掌控的地方! 絕對不能失! 瀋陽,也就是清廷的國都,此時那邊是一個大油鍋,油鍋下邊是以豪格為首的熊熊烈火,他不能回,至少現在不能回。 哪怕眼前這場大戰敗了,只要錦州城還在,他的青山就還在,這大冷天的他就有柴火取暖凍不死。 說白了,這是他最後的退路,所以不能有失。 多爾袞和常宇交手數次,太瞭解這太監的尿性了,手段陰險無所不用其極,時而陰招連連,時而張狂,都敢白日登門行刺! 對於這種防不勝防的對手,多爾袞只有一個招,那就是,防! 戰場上逼著太監和他打明牌,別來那些亂七八糟上不了檯面的手段,咱正面幹,看誰砍死誰! 他知道那太監一定會接招,畢竟太監手裡也沒多少底牌了。 可暗地裡他還得謹慎的防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鬼知道那太監會不會一邊打明牌,一邊暗中捅他一刀子! 對多爾袞來說,眼下沒有比錦州城再重要的了。 所以他自個坐鎮錦州,留一萬兵馬駐防! 你想來偷家,看你本事了! 即便前邊戰場吃了虧,只要錦州城在,萬事無憂! 為何,多爾袞這般謹慎,除了是在那太監手底吃了太多暗虧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也曾有過這個想法! 沒錯,他也曾想過明攻塔山堡,暗襲寧遠城,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弄個他釜底抽薪! 可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首先,他覺得自己能想到的那太監豈能沒想到,自會留一手,比如祖大壽也不會來塔山堡,而是坐鎮寧遠城以防萬一,甚至會故意留給空門讓他去鑽,將計就計反將自己一軍。 其次,天公不做美,大雪封山,無路可走,繞遠路吧容易暴露不說,也有可能等你兵馬繞到寧遠時,這邊的黃花菜都涼了!偷襲部隊反而成了孤軍深入,一個不慎就會被人甕中捉鱉。 權衡之下,多爾袞還是打消了偷襲寧遠這個打算。 決定還是一洪承畈的法子打。 明牌! 你接招,咱就對著砍,已大清鐵騎的戰力以及兵力優勢,明軍幾無勝算!即便不能破掉寧遠城,但也能拔掉塔山堡這顆釘子,亦能重創寧遠軍,令其無力北上一步! 你不接招,我就一步一個腳印,先拔掉塔山堡,在大軍圍困寧遠城,打不打的下另說,但必須打你一次! 只要圍困寧遠打一架,這邊就有交代了,同理,即便你寧遠城沒破,祖大壽和那太監對他那邊的就沒那麼好交代了! 這就是陽謀,他知道大太監看的出來,所以也只能硬著頭皮接! 他甚至都能猜到大太監現在的選擇,要麼和自己面對面的砍一架,要麼死守塔山堡廝殺一場,待城破後退守寧遠! 因為他知道,不管是祖大壽又或者大太監都不希望將戰火引至寧遠,一旦戰火燒到寧遠則說明祖大壽這一年多徒勞無功,這一場持續年餘的撕扯,他輸了! 他最好選擇是和自己硬幹一場,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