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文武官員上下貪腐成風,除了翰林院那些清水衙門裡的翰林,科臣比較清貧外,哪個不是腰包鼓鼓。 常宇行東廠之職,為避免軍心不穩對軍隊系統的查處手段比較溫和,多是既往不咎,再犯不饒! 可這對朝臣他卻打算施以雷霆,特別是幾個眼中釘,比如陳演,魏藻德,李建泰,李國楨等,有的雖被擼下臺,有的“意外死亡”,但貪汙受賄的還得給吐出來,一個子都不能少。 特別是這幾人有被劉宗敏拷掠的記錄,哪個不是隨隨便就幾萬兩銀子送出去的,查,必須查!這是民脂民膏! 春祥一臉亢奮的在車中掰著指頭,嘴裡嘀咕著:“死人錢也不能少,這活夠髒的,不過我喜歡”。 馬車從大柵欄穿過直奔正南而去,愈行愈遠,也越發寂靜,夜已經深到極致,尋常百姓早已入眠,街頭不見行人,野狗都不見一條,偶有野貓穿房而過,驚得侍從一片慌張。 街邊偶有哭泣聲傳出,有侍從瞧了回報說是附近有人家服喪,常宇眉頭緊皺,天氣變暖,鼠疫更甚,史料說李自成進京前鼠疫氾濫時京城如死城,十室九空,雖不可盡信,但眼瞅著若再無有效遏制,只恐成真。 鼠疫又稱黑死病,是一種極為恐怖的傳染病,中外皆有,曾一度是歐洲人的夢魘,三年死亡多大三千萬! 很不幸的是崇禎末年,大明朝正受其所害,一度瘋狂橫掃數省,眼下京城為最,每日因病喪命者,少則數十,多則上百。 常宇在車裡憂心忡忡,使勁回憶後世有關防止鼠疫的辦法,奈何涉獵不深,記憶幾無,正感煩躁間,突聽車外有喧譁聲,撥開窗簾卻見蔣發縱身上了街邊矮房,如狸貓般在房頂幾個縱躍消失不見。 隨侍紛紛抽刀警戒,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 常宇卻放下車簾,一把拉出要下車的春祥,微微搖頭。 他在京城樹敵無數,想殺他的人實在太多了,月前便有兩個勳貴幕後黑手被抓進詔獄罰的傾家『蕩』產才保的『性』命,也算震懾了一下。 但也僅算表面風平浪靜,水面下暗流湧動,不是有個神出鬼沒的殺手一路出京追殺至關外麼,這特麼的多大的恨啊。 不過他剛回京,行蹤成謎,再牛『逼』的殺手也不從皇城一直跟到外城,畢竟他們不可能『插』翅飛躍那數丈城牆,而城門一旦關閉,能叫開門的,京城寥寥無幾。 怎麼跟到外城的?只有一個可能,對方在各門遍佈耳目,硬等硬碰看天意。很顯然蔣發追的這個人是巧合偶遇到了小太監的車隊,跟蹤之下卻不成想被發現。 跟著老子幹嘛,若非提前準備伏擊,僅靠單槍匹馬臨時起意刺殺?呵呵呵、 常宇覺得好笑,但很快又笑不出來了,那個跟著出京一路追殺到關外的刺客不就是單槍匹馬麼! 媽賣批!常宇怒罵一聲,探頭出去,見蔣發已回到車旁,氣息有些喘:“一個人,被他逃掉了!” “會不會是關外那個刺客?”陳王廷問。 “有可能,但不確定!”蔣發咬牙切齒:“那賊人對這裡地形太過熟悉,趁機溜脫了……” 常宇輕笑:“也有可能是個飛賊,碰巧被你遇到了!” 蔣發愕然,諸人想想也有可能,能飛簷走壁,又對地形熟悉的,那極有可能是京城裡的飛賊啊。 馬車在廣渠門大街的夕照寺旁邊拐了進去,在南水關衚衕口停下,常宇和春祥下車悄悄的入了衚衕奔黃府而去,而眾侍衛繼續護送空車在附近繞了一圈,確認無人跟蹤時才從後門入了黃府。 黃府已非原本的那個破落的二進院子,府內房舍早已經修葺一新,且在春祥的授意下把西邊鄰院也買下,成了一個真正的大戶人家。 毫無疑問,這個原本作為一個備用落腳點的地方,已成為常宇的私邸,且知人甚少,即便崇禎知道也不會說什麼,權監歷來都會在皇城外購買私宅,常宇不買的話他還覺得不對勁呢。 而常宇也逐漸把這個地方當做了一個精神寄託,家! 黃府擴地又有了米店營生,管家蘇成煌一天天笑不攏嘴,家丁們忙裡忙外也是充實,原本還要打地鋪的他們終於也置辦了床桌椅櫃等傢俱,像隋到這種家丁頭目還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