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風雲變化瞬息萬變,局勢亦如此,便如小太監的臉色,剛剛還萬里晴空此時凝重如深淵,接連數道命令發出:大軍立刻拔營,遣麾下黑豹營協助伺候刺探軍情,瞧瞧此時多爾袞的主力到底是在窩著想對策,還是故佈疑陣早已偷偷南下。 同時又令人急傳先一步南下的騰驤衛和金吾衛速速馳援李巖,雖然常宇心理明白,若多爾袞早已經發兵,他所有的救援行動皆遲了,這些措施只不過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飯才剛吃一半,突然下令拔營,明軍將士上下皆茫然不解,不明發生什麼緊急的事,黃得功更是急匆匆來問:“多爾袞在那趴著窩呢,廠督這麼急幹嘛啊”。 “你怎麼知道他此時在趴著窩呢”常宇冷笑,黃得功抬手一指東南:“數里外就有韃子探馬亂竄盯著咱們,若南下不可能把探馬撒這麼遠啊”。 “若其故佈疑陣麻木我等呢,就怕此時已至香河與李巖廝殺呢”常宇眉頭緊皺,黃得功也反應過來:“李巖恐怕凶多吉少了……” 大軍剛剛拔營,黑豹營統領賈外熊遣人來報:其率部擊潰韃子外圍巡哨深入敵境,發現韃子大軍已南下…… 艹尼瑪!常宇雙拳緊握,轉頭對陳所樂道:“傳令東廠麾下三營立刻隨本督急行追敵,黃得功率部斷後……” “廠督大人,不可涉險”李慕仙和黃得功聞言大喝。李巖扭頭看了兩人一眼:“若李巖潰,則此役敗,大明危也,本督一人之危何足道也”。 “只恐事已成定局,廠督又何必再涉險,不若同大軍一起……”李慕仙還欲勸說被常宇打斷:“盡人事聽天命”隨即披甲上馬率部離去。 “只恐天命不可違啊”李慕仙遙望小太監率部遠去,不由長嘆,黃得功則皺眉:“說實話老子也挺不信你那一套的,李巖又不是死心眼,打不過還不會跑啊!” “黃總兵,面對韃子數萬精騎,若是您,跑得掉麼?”李慕仙淡淡問道,黃得功一窒,表情凝重:“若是提前走跑自是跑得掉,但若是戰敗撤兵,只怕……” “提前跑就是不戰而逃,按軍法當斬,再說李將軍會那樣做麼?”李慕仙又問,黃得功瞪了他一眼,去去去,聊不下去了。 小太監把其麾下三營全部抽走先行一步,留下黃得功帶著京營和親衛以及自己的人馬再後緩緩逼近,因擔憂常宇安危,黃得功又令麾下部將張傑率兩千騎兵跟著以備不患。 巳時(上午九點)香河之北十里無名村,尚可喜和尼堪麾下八千精騎拔營南下,過運河後直逼香河縣城,探子來報:城南數里外東邊潮白河以及西邊運河畔皆發現明軍小股兵馬,數十上百不等與清軍探馬廝殺。 “所以明軍主力此時尚在何處?”尼堪喝問,那探馬臉色一黑:“尚未探明,城南遍佈明軍巡哨,奴才們……” “廢物”尼堪怒罵,尚可喜則淡淡一笑:“明軍故弄玄虛罷了,雖不明這股明軍為何不逃走,但其這惑敵之計實在不值一提,看似眼花繚亂讓咱們摸不到他們主力伏在何處,可實際上咱們根本就無需去尋他藏在哪裡,只管放馬過去,他不攔路咱們就跳出去回抄他,他若不想讓咱們跳出去,就必須主動現身來攔……” “智順王的意思就是敵不動咱不動唄,得,就如您所言明狗冒頭咱們就打,也甭整那些花裡胡哨的陣勢了,只要擋路便是千軍萬馬硬衝過去,就瞧瞧他擋的住麼”尼堪冷笑。 尚可喜點頭:“沒錯,就這意思,走著!” 二人嬉笑間率部緩行南下,探馬在周邊數里穿梭,雖說不懼明軍伏擊,但也不敢掉以輕心。 不多會行至香河城外,尼堪抬頭瞧了城上,甚至可見城上鄉勇臉上的恐懼之色,冷笑抬手射了一箭:“待老紙回來,必踏平這鳥城”。 尚可喜則僅僅笑了笑,舉目朝正南望去,淡淡道:“來了”。 數騎探馬疾馳而來:“報,前方五里外發現敵情,東南西皆發現明軍數千”。 品子型陣勢乃正面迎戰最佳陣型,攻防進退自如,看來明軍將領不光是個狠茬子而且精通布兵之道,應是一久歷沙場的老將,會是誰呢?尚可喜心裡嘀咕著,尼堪瞧了他一眼:“直接衝?” 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