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竟趕到同一天回京,蔣全和春祥也好多日子不見了,在大堂熱聊起來,常宇則和王國興和李若圭說著山西案情細節。 少頃又有番子前來密報公務,王國興和李若圭便告辭,常宇讓其先去小憩,午間在衙門共餐,蔣全亦知春祥要和常宇有私話說也知趣離去。 果然蔣全等人一走,春祥便把崇禎帝遣他去蒲州之事說了,常宇聽的仔細,沉寂半響後:“你回京後沒立刻入宮報與皇上?” “先回的宮,不過皇上在上朝,聽聞你在衙門我便來了”春祥道。 常宇苦笑:“你若先見了皇上,他必會叮囑你此事不可傳二人,連我都不可以!” 春祥聳聳肩笑了:“即便那樣我還會說與你聽”。 常宇拍了拍他肩頭:“如今你背上也有鍋了,行事更要愈發小心謹慎了,此事你雖可說與我聽,但不可再傳外人,否則必遭殺身之禍!” 春祥見他臉色凝重也收起笑意:“這個我自是知曉”說著又嘆口氣:“不過這種事做了之後當真睡不好覺!” “或許以後你做多了,就麻木了”常宇微微一笑。 春祥神色有些複雜:“那大哥現在麻木了麼?” 常宇搖搖頭:“我上癮了”。 春祥愕然。 外東廠衙門裡熱鬧不凡,堂上常宇和春祥密議,院中諸親侍圍坐一團熱聊各種八卦傳聞,數月間跟隨常宇在京外南征北戰長了很多見識,此時終於閒下來少不了各種吹噓。 而與此同時近在咫尺的皇城內,崇禎帝和百官還在撕扯,這場早朝從凌晨四點多開始至此未休。 皇極殿,百官齊聚於此,今兒是少有的大朝會。 這麼大的場面也讓諸臣心理有了準備,必是有重大事情。 果不其然,朝會剛開始,不少大臣火力全開,先噴東廠提督常宇擅權弄術,貪贓受賄,再噴崇禎帝專權獨斷寵信奸罔…… 面對這麼多鍵盤俠一起狂噴,若是往日的崇禎帝少不得一臉唾沫搞不好還得再來一個罪己詔! 然而,如今的崇禎帝經歷“太子異夢後”,看清了太多,也想明白了太多,最重要的是,有了常宇這個底牌他底氣足了,也硬氣多了。 一聲冷笑之後,直接反噴:“國難當頭時,常宇在外督軍不惜身先士卒血染沙場,平賊亂驅韃虜,而那個時候你們在哪?若無他和將士浴血奮戰此時你們又在哪裡”。 “這才剛剛班師回朝,爾等就坐不住了!說他擅權弄術,說他貪贓受賄,拿出證據來!” 朝堂上頓時一片寂靜,崇禎帝的硬氣讓他們太過意外。 不過隨後便有人以國丈周奎舉報常宇索賄十萬兩為由,再次發動進攻,卻又被崇禎帝四兩撥千斤:“朕有足夠的證據,當時恰值錦衣衛吳孟明在京城發動募捐,城中豪紳響應紛紛捐錢捐糧,國丈周奎的十萬兩乃是捐贈有賬可查已入國庫!” 看來崇禎帝有備而來啊! 那些在朝堂上嚷嚷的都不過是被人當刀使的,背後指使的人已然驚覺到崇禎帝的有備而來! 至於彈劾皇帝獨斷專權,崇禎帝怒極而笑:“爾等食君之祿,卻素餐尸位不為君分憂,遇事推三阻四,混吃等死,若非朕果斷任內官督軍力挽狂瀾,我大明朝此時已是覆巢,現在反過來怪罪朕專權獨斷,寵信奸罔爾等還要點臉面麼!” 這話罵的朝堂上百官汗顏不已。 崇禎帝一掃堂下,見百官慫樣心中卻甚是解氣。 朝會繼續進行中,聽了諸臣各種奏議,崇禎帝一一應對,一時難以抉擇的便留餘內閣商議後再決定。 最後重頭戲終於上場,在朝會接近尾聲時,崇禎帝一口氣任免十餘人,朝堂上立刻噪雜四起。 便是以李邦華為首的閣臣們也坐不住了,啥玩意,閱兵的事都沒給打招呼,這人事任免這麼重要的事都沒吹個風,而且一下十餘人!簡直太不把內閣放在眼裡了! 要知道古時官場人際關係十分複雜,誰是誰的老師誰是誰的學生,誰是誰的同鄉……任何一個任免決定都關係著一個小團體的利益,絕非小事! 所以朝堂上諸臣立時譁然不已,議論聲不絕時有互噴之舉。 閣老們的火力則集中瞄準龍椅上的那位。 龍椅上的崇禎帝從容不迫與其唇槍舌劍,一副睥睨天下盡顯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