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指汪東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像是一具死屍,但五官仍未失去效用,那雙怪眼在星光下依然厲冷陰森。
“神手天君殺了許多人滅口,他的手段真稱得上陰毒。”坐在一旁的卓天威陰森森地說著:“但還不算狠毒徹底,至少他沒殺死路場主和你。”
“他殺不了路場主不是他的錯,路場主派有人在他附近臥底,而且防範嚴密,人手也多。不殺我滅口,他也沒有錯,因為他知道我毒指汪東為人可靠異常,絕不會出賣他。”毒指汪東表現出硬漢氣概:“他對我推心置腹,情至義盡。我對他投桃報李,絕對的忠誠。閣下你不必枉費心機,你什麼都得不到的,我汪東不怕死,不必用死來威脅我,沒有用的,你懂嗎?”
“我懂。”卓天威毫不激動:“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並不表示我尊重一個不怕死的人。
人總是會死的,死又有何可怕?問題是,人必須明白是非,文信國公筆下正氣歌裡的人物,每個都是死得轟轟烈烈的忠臣義上,那些流芳千古的人視死如歸,才值得尊敬,那才是真正的不怕死。你是什麼東西?嗯!一個男盜女娼的雜種賊王八!為非作歹殺人放火的亡命之徒,你連一條狗都不如的東西,哼!你還有臉充什麼好漢英雄?憑什麼你敢用不怕死來表現你自己的骨氣?”
“哼!我毒指汪東本來就不怕死!”
“巧的是,我霸王卓不喜歡用死來嚇唬人。”
“你……”
“我不要你死。”
“這……”
“你是抱定必死的決心,寧死不招供的了?”
“不錯。”
“好,我就不必多問了。”
“你的意思是……”
“犯不著在你身上浪費工夫,反正神手天君進了死囚牢,早晚他會受不了,精神崩潰,他便什麼都肯說了。衙門裡那些人,對取口供十分內行的,都是些高手專家,我會從他們那兒得到所要知道的一切。神手天君是熬不了幾下的,他連他老孃偷漢子的經過始末,都會一五一十的統統給說出來!”
“你不要損人損得那麼毒……”
“我也不要有人在我面前充亡命。現在,我要把你弄成一堆爛肉,但不會要你死。
當然你自己自殺又當別論,咬斷舌頭讓鮮血流盡一定會死,但願你能有力量和勇氣咬斷自己的舌頭。”
說完,拖起毒指汪東的右手,食拇指捏住對方的大拇指,慢慢加力。
起初,指甲裂開;然後,肌肉破裂;最後,指骨碎折,血肉模糊。
毒措汪東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冷眼狠盯卓天威。
第二隻手指捏爛了……
第三隻手指捏爛了……
突如其來的痛苦,絕大多數的人可以承受;~次兩次的連續痛苦,大多數人亦可忍受。
但緩慢增加的。以及接二連三不斷不休的痛苦,卻非多數人所能承擔和忍受得了的。
第五隻手指,在卓天威的緩慢捏揉下,成了一條血肉模糊的爛肉。
毒指汪東開始發抖了。
換了另一隻手,毒指汪東的左手。
“翻江倒海死得很快,死得毫無痛苦,被你一指頭戳穿了印堂直透顱骨,一下子就完了是不是?”卓天威說。
卓天威捏住了毒指汪東的左手大拇指,慢慢地、慢慢地加快,語氣平靜的又說:“他根本沒想到你帶了兩個人去殺他滅口,所以平靜地死在床上,他笨得不知道最好的朋友,常常是最致命的仇敵。
晤!你的綽號叫做毒指,似乎並不毒呢!與常人的手指並無不同,同樣有皮有骨,有血有肉,而且同樣很容易碎。”
“哎……”毒指汪東終於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叫聲,身軀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