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抱住膝蓋,痛哭失聲。
從那天以後,那個總是一臉自大到無恥的人就再也沒來。一天,兩天,三天,四天...
沒來不是更好麼。沒來就沒有悲痛欲絕,就沒有碎了心的捨不得。
只是,有些怕冷。想到以後的時光沒了她的懷抱,就有些怕冷。
顏如玉看著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探出手觸了觸右臉上粉紅色的疤,輕輕低下了頭。
李千機,我最愛的人。
我知道的啊,打一開始,你的未來中,就沒有我。
傷口可以癒合,缺口怎能癒合。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一直想讓你陪我一輩子,我依賴你一輩子。可是,差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算一輩子。
都說最好的未來往往經過最漫長的等待。可是,我等不下去了,再也等不下去了。每多等一天,底氣就少一點,直到最後消失殆盡,只剩下我卑微渴求的心在那裡,遭受太陽的暴曬。再沒了當初的慢慢信心,對你的,對我的,對未來的。
這次是我要對你說,第一次主動對你說:我將永遠不會和你在一起。
總有一些事;我們不願它發生;卻必須接受;總有些東西;我們不想知道;卻必須瞭解;總有些人;我們不能沒有;卻必須學著放手。
過去無法重寫,但它卻讓我更加堅強。我感謝每一次改變,每一次心碎,每一塊傷疤。
我在等那麼一天,當我足夠優秀足夠勇敢,我能堅定地從你面前走過,且帶著一份從容,那將會是你從沒見過的我。
荼蘼我不會再去看了,我不是你的愛人啊,那麼觀賞也就沒了最簡單的意義。於是,早已沒了要求,不再期待,不願聲張。太多的話口是心非,太多的事力不從心。
戒指,我把它留在了醫院的床頭櫃上,已經讓護士到時候等待著交給你了。我曾經天天盼望著,你會突然在哪一天從口袋裡掏出來,然後拿過我的手,哄我帶上。那枚戒指,真是好看啊,每一天我都坐在病床上拿著它反覆的瞧著,只是可惜,現在它已經不能證明什麼,我帶上了,卻比之前還要難過。有時候,我多麼希望,我還是之前傻傻期待著的我,你還是一直流連花叢中的你,然後我就可以充滿期待的過下去,一輩子也無所謂。
戒指和荼蘼,只是為了圓一場夢,了一個心願,從此便不再牽念。只是如今兩者實現的這般殘缺,我也只能淡淡一笑。沒有什麼遺憾了,我曾經有所大房子,我曾經給了那個人自己的一切,所以,並不遺憾。
那一對飄花玉鐲和旗袍,是我唯一帶走的東西。那一年那一晚,是我二十四年來最幸福的時刻,只是想留個念想,僅僅是留個念想。今後的幾十年要自己一個人獨自走下去,我怕我會在某年的哪一天,微微回頭看著走過的路,卻發現早已經忘了你,忘了你的容貌你的冷漠你的驕傲,然後你就被髮黃的時光沖走,再也不見。我害怕啊,我不想。
李千機...
李千機...
未恨你負義,我恨我痴心。
“小顏,要登機了。”
“嗯。”
傷情最是晚倆天,憔悴斯人不堪憐。
邀酒催腸三杯醉,尋香驚夢五更寒。
釵頭鳳斜卿有淚,荼蘼花了我無緣。
小樓寂寞新雨月,也難如鉤,也難圓。
“李總,他們快要安檢了,您還不趕過去?”柱子後的管家有些焦急。
“...不必了。”狠狠別過了頭,閉上了眼。
不想再擾亂他恢復平靜的心。
就像一池春水,沒有波動才算好看。
我強制的進入你的生命,闖入你的生活,但最後你怎麼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