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罌淡淡的應了聲。
“這次,你可真是順從。”李千機挑了挑眉,笑的很不正經。“若是早在三年前你就如現在這般,是不是咱們兩人的結局也就是另一番模樣?”話語裡半是玩笑,半是...惆悵。
後面那人沒有答話,靜靜的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霓虹斑斕的夜色,夾帶著迷離的誘惑。可為什麼,他偏偏從中看出了一絲憂傷。
真是,匪夷所思...似乎只要有了她,什麼事都會是...匪夷所思。
將車開到裡諾河旁邊的森維奧餐廳,此時仍舊正播放著抒情的法國小調,一如當年。
只是,相同的場景,
已是,截然不同的心境。
原本因為習慣想要禁錮沈罌的細腰的手,在快要觸碰的那一瞬間生生停住了。李千機淡淡一笑,抽回了半空的手。
應侍生熟練地在前面引路,走向已經預定好的位子。
“鵝肝醬、煙燻三文魚、公爵夫人土豆以及紅酒燉牛肉”,她淡淡道。小侍應了一聲轉身去準備。
連點的菜都是一模一樣。
沈罌輕輕的看了看對方,眼神平淡無波。那人依舊是目光犀利,眉宇軒昂,很是英氣幹練,舉手投足間都是掩不住的強勢。
“自從招虎山那一天,三年不見,你...瘦了好多。”他眼神偏轉,不再看她。
“這幾天精神突然很足,很是少有。”李千機直直的看著他,不自覺間揚起嘴角,卻是眼底黯然。沈罌,歲月啃食青黛色,不改的是你一貫的淡然與倔強...我真是,捨不得。 精緻的飯菜一一而上,卻是誰都沒有動。
“我還記得當年那天,你提醒我說喝冰水對胃不好,真是,讓人懷念的時刻。”李千機輕描淡寫,眼神有些恍惚。她搖晃著手裡的杯子,裡面的水透明澄澈,泛著寒意。
“女兒長大了吧?”她問。
“我現在有妻子和孩子,所以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沈罌沒有看她,啟唇之間已是冰冷至極。
頓時,那搖晃杯子的手僵在空中,好半天才緩緩的,緩緩的放下。
悠悠的想起,似乎,當年的白姨媽也是跪在她面前,哭著求她:孩子,你不要去打擾他們一家。
所以,她就沒有再去。去了,不是自找難看麼。
這一別,就是三年。
只是,明明是第一個遇見他,可為什麼現在卻是見一面都千夫所指,她儼然成為最骯髒的存在。
我第一個遇見你,我第一個丟了你。
良久...她看著對面的那個驚豔眾生的人,微微一笑。
“好。”她說。
其實,本就已經來不及。或許下一次的見面地方,會是嚇著他呢。不過,那麼愛惜他,她可捨不得嚇他。
“你和秦瑾瑜,在一起了?”沈罌看著窗外,說的漫不經心。
李千機應了一聲。在一起了?或許吧。
這不是很好麼,看,騙過了所有人。
服務員依舊是當年那人,他一直笑著看向這裡,直到結束。 他一臉疑惑的瞧著那二人推開門駕車離去,卻是沒有等到那聲自信又驕傲的響指聲。
偏頭打量著吧檯隱秘…處放著的一大捧藍色妖姬,綻開的張揚又放肆。猶記當年也是這個女人,也是偷偷將這花交給他,交代他等到響指的時候再呈出,呈到那個冰冷的男人面前。
可是這次,似是...回不到曾經。
服務員有些惋惜,沒有送出的花,是不是愛情,也是沒有了結果。
多麼般配的兩人,怎麼就走不到一起呢。
就是可惜了一捧花...可惜了一對人...還有那斑駁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