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倪不逾的競賽成績就出來了。
不出所料,他拿了個一等獎,被各科老師輪流表揚了一整天。
從這天起,盛棲池便收斂了心態,像投入大海中的一滴水,安靜地把自己沉澱了下去。
她把第一次月考的試卷翻出來看了一遍,回憶著當時考試時的情形,大致預估了一下自己正常應考時的水平。
然後頭疼又認命地發現,距離倪不逾的成績確實是有一定的距離。
於是她直接把每晚的入睡時間向後推了一個小時,恨不得精準利用每一分鐘時間。
每天晚上聽著古詩詞入睡,每天早起在英語聽力的環繞下洗漱,所有自習課都給自己排得滿滿當當的,下課時間除了上廁所哪都不去了,安靜得像是個透明人。
連叢眠和吳回都受到影響,收斂了心性跟著老老實實地複習,倒數後兩排沉寂得宛若圖書館。
更誇張的是,盛棲池為了節約時間甚至開始從家裡帶午飯,惹得叢眠嘖嘖驚嘆:「您這是要考第一啊?」
「第一就不用了。」盛棲池若有似無地瞄了倪不逾一眼:「考個第二就行。」
叢眠緩緩拍手:「我佩服你的勇氣。」
盛棲池低頭翻著試卷,「好說好說。」
倪不逾側目看了她一眼,拿起手機一言不發地出去了。
二十分鐘後,他拎著一堆打包好的飯菜回來,面無表情地往桌上一放。
熱氣混合著香氣飄出來,盛棲池慢半拍地抬起頭:「給我的?」
倪不逾也不看她:「點多了,吃不完。」
心裡偷偷冒出一個快樂的小泡泡,盛棲池撓撓鼻尖:「可是我吃過飯了。」
倪不逾拖出凳子坐下:「浪費可恥。」
「又不是我點的。」盛棲池嘀咕了句,偷偷看一眼他的眼色:「我晚上再吃。」
倪不逾不由分說地把飯盒往她面前推了推:「晚上就涼了。」
「哎呀,你壓到我的卷子了。」
盛棲池皺了下眉,把寫了一半的物理卷往裡拽了拽,低頭繼續寫。
倪不逾:「……」
他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
盛棲池這麼披星戴月地學習可能不是為了所謂的機會,而是純粹想贏。
就像她之前參加罰球比賽時一樣。
決定了的事情,就會全力以赴。
這大概是學藝術的人身上的共通性,有恆心有耐力,但也容易偏執鑽牛角尖。
他拿開飯菜,慢條斯理地敲了敲桌子。
「談一談。」
盛棲池遲疑地抬起頭,「談……什麼?」
「讓你期中考試超過我確實有點強人所難了,顯得我好像欺負你似的。」
倪不逾低咳了聲,「我想了下,修改一下之前的條件。」
盛棲池眼珠一亮,把筆丟在了桌子上:「怎麼改?」
就那麼高興?
激動都寫在腦門上了。
倪不逾看著少女滿臉期盼的興奮勁兒,努力繃緊了下頜線:「一門。」
他清了清嗓子:「只要你有一門能超過我就行。」
「真的?」
「嗯。」
盛棲池唇角毫不掩飾地上揚,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再次跟他確認:「君子一言九鼎,騙人任我處置。」
「騙你幹什麼。」
倪不逾語氣挺拽,帶著不屑:「我還是不是男人了?」
「行!」
盛棲池快速湊上去,伸出大拇指在他額頭上輕輕按了下。
「蓋戳了!」
只有一門考過他不算什麼難事,甚至可以說有百分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