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紅英早上出門餵她一次,晚上回家餵她一次,白天一整天,她都沒有奶吃。她哭的撕心裂肺,臉憋的通紅,熊碧雲哦哦地拍著哄著。她兩隻小手在婆婆懷裡亂抓。
熊碧雲被她吵的沒法子了,只能解了衣襟,露出乾癟下垂的乳房,扯了奶頭塞到她嘴裡。她得了奶頭便不哭了,雙手捧著,緊緊攥著,小嘴咂咂的吮吸。沒有奶水,她吮了一會,感覺被騙了,鬆開手,又哇哇大哭起來。
熊碧雲背著哇哇大哭的楊鑫,一邊放牛,一邊彎著腰打豬草。
兒子媳婦忙,沒空打豬草,於是兩家的豬也讓她伺候。
範大媽扛著鋤頭,從路邊經過,看到她,說:「熊碧雲啊,天這麼熱,還打豬草呢,回去歇著吧。」
熊碧雲直起身。她彎了一會腰,再抬頭,便感覺整個人都是眩暈的,眼前發黑。她勉強穩住了,太陽照著滿臉的汗水,訕訕地和範大媽打招呼:「哎,範大媽,是你啊。」
範大媽好久沒見她了,走近來嘮嗑。
熊碧雲臉發黃,嘴唇發白,笑的很是勉強,範大媽道:「熊碧雲,你這臉色咋這麼難看啊?是不是生病了?」
熊碧雲道:「沒有。」
範大媽說:「我看你是中暑了,你還是趕緊回去歇著吧!這一大家子,有的是你幹不完的活,別太累啦。讓你兒子媳婦幹吧。」
熊碧雲無奈說:「他們哪有空哦。他們忙得很,我能幫一點是一點。」
範大媽說:「你也要心疼你自己嘛……你看你,本來就是個病身子。」
熊碧雲說:「沒啥呢。」
範大媽說:「你家那個狗日的啥時候回來啊?」
問的是楊文修。
範大媽很討厭熊碧雲的男人,一個村的熟人,從來見面不打招呼,張口閉口「狗日的」呼之,熊碧雲也聽慣了,說:「還要幾天呢,週末他就放假了。」
範大媽笑說:「哎喲,看把你高興的,現在他每週都回來哇。」
範大媽口氣有點嘲諷。
熊碧雲說:「哎。」
「轉性了嘛。」範大媽說:「以前一個月都不回來,現在還週週都回來,你們感情好喲。」
熊碧雲訕訕。
範大媽提到楊文修,話就多的如尿流,說:「人家貴氣的很喲。回來,看到我們這些鄉下人,理都不理,招呼都不打。一天穿個皮鞋到處跑,頭髮抹的香噴噴,沒事就坐在那,翹個二郎腿,抽菸,打牌,喝茶。人家命好,哪像你喲,天天累死累活做牛做馬。」
她問熊碧雲:「他回來,給你拿錢不哇?」
熊碧雲說:「拿了一點。」
範大媽說:「一點?一點是多少哇?」
熊碧雲說:「上週給了我二十塊。」
範大媽很鄙視地說:「他一個月掙幾百塊,才給你二十塊。你說他掙那麼多錢都拿去幹啥了?他一個人,光吃喝能用掉多少啊?」
熊碧雲說:「春狗交罰款,他出了一半呢。」
範大媽說:「那是他該出的,他一個吃皇糧的,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他好意思不?不要臉。」
範大媽是個厲害人物:「我跟你說,你找他要,讓他給你拿錢。他有錢,讓他給你買衣服。這個狗日的,一分錢都不留給他,你全給他拿走。我說,你呆在這,天天給你兒子媳婦幹活,多累啊,你讓他把你接到他單位去耍,讓他給你煮飯。他不是喜歡煮飯嘛,煮的飯好吃的很。你這人,要學會享福,別天天幹活啦,他不心疼你,你要自己心疼自己。」
熊碧雲尷尬地笑著:「哎……」
敷衍的異常艱難。
範大媽東拉西扯了一堆,完事便扛著鋤頭走了。臨走看了一眼楊鑫:「哎喲,你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