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有的預期裡,不包括和他這麼優秀的人在一起。
一想到這裡我便覺得太陽穴脹痛,不知道究竟該拿蔣卓揚怎麼辦才好,他這個人忽然從混蛋加惡棍一下子變成了小言中的萬能完美男主,實在是讓人不能適應。
不過,我從來不知道加了蜂蜜的牛奶味道可以這樣好,也不知道除了父母之外還有人可以容忍我挑三揀四的壞脾氣。
正在思索我的變本加厲與獅子的逆來順受之間的辯證關係,門鈴忽然響了起來,按下對講機,卻是快遞公司的小弟:“請問是韓貝爾小姐嗎?有您的快件簽收。”
直到簽收完我才得以好好看看那個包裹的樣子,約莫有一米長的樣一子,鼓鼓囊囊,看不出是什麼東西。扯開包裝紙,扒開塑膠袋,一隻毛絨熊公仔出現在我的眼前,它表情呆滯,睜著小小的豆豆眼,懵懂地看著我。
不用猜了,絕對是蔣某人的手筆,他是要幹嗎?哄小孩嗎?雖然幼稚到了一定的程度,但是我把那隻熊擁進懷裡的時候,嘴角還是不由自主地上翹。
把頭枕在熊的大肚子上,我繼續參觀瀏覽獅子書架上的《 47 樓207 》 ,這本書真妙趣橫生,我笑啊笑啊,最後無可挽回地睡著了。
躺在厚厚的墊子上我又開始做夢,學校東門外的小酒館裡,我端著酒杯站在椅子上大聲唱《 出塞曲》 ,唱到情動處居然落下熱淚兩行,有人伸出手為我擦去眼淚,聲音溫柔:“怎麼哭了?”
夢就這樣醒了,睜開眼睛卻看見蔣卓揚正靜靜看我的臉,彷彿陷入了沉思,見我睜開眼睛卻迅速換了一副表情,像是心疼又像是不解:“怎麼哭了?”
啊,我驚得一骨碌坐了起來,看看時間才不過六點,獅子大人什麼時候這樣早地下過班。伸出手撫過臉頰,可不是哭了,低下頭看看那隻可憐的熊,肚子卜已經溼了一大片,打死我也不肯承認做白日夢也會哭,所以只好爬起來裝成萬分懊惱的樣子:“誰哭了,誰哭了,我那是口水。”
蔣卓揚果然帶了一間蛋糕店的椰蓉老婆餅給我,配著紅茶吃味道正好,只是眼前這個參觀我狼吞虎嚥的人臉上的表情十分詭異,哪有人用這種貌似可以稱之為含情脈脈的目光注視別人誇張的吃相的,並且還極其關切地問:“晚飯想吃什麼?”
我把最後一塊餅塞進嘴裡,椰香滿喉,然後我聽見自己說了豪氣滿天的兩個字:“火鍋!”
骨頭湯在鍋裡歡快翻滾,香氣四溢,貢丸、牛丸和蝦餃帶著滿腹心事起起落落,寬粉和豆皮在乳白色的湯汁中肆意仲展著身體,廚房的窗戶已經被薄薄的水霧覆蓋,我埋頭在芝麻醬加韭菜花的小碗裡,心中對行動力超強的蔣卓揚充滿了崇敬。
短短一個小時,獅子同學便搞定了這一切,此時此刻我對他的行動力只剩下如滔滔江水般的崇敬。晚飯正在如火如茶地進行,他吃得不多,也不多說話,只是不停地給我夾菜,小心地給我盛湯,半晌才說了一句話:“有沒有人告訴你,看你吃飯是一件樂趣的事?”
“樂趣?看人吃飯會有什麼樂趣啊?”我一邊啃骨頭一邊皺著眉頭問。
蔣卓揚輕笑著搖頭:“會讓人產生類似於飼養寵物的樂趣。
咳咳咳,我立刻被熱湯嗆到,拜託親愛的獅子,不要在我吃東西的時候說這麼冷的笑話好不好,我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你才是寵物呢。
吃飽之後正是逼供活動進行的大好時間,拖出那隻大熊,我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他並不回答,只是笑著問:“怎麼樣,喜歡嗎?”
“那不重要,”我揉了揉大熊軟軟的肚子,“為什麼送我這個?” 正在收拾桌子的蔣卓揚嘆口氣,故作正式道:“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