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來自官方與地頭蛇的壓力,兩人感到當興奮,至目前為止,一切皆進行得極為順利。
而在南面數百里外,河對岸的中原第一軍事重鎮潼關,有幾個人正在默默地安排佈線的工作。這座軍塞的內城固然全是軍人,但外廓仍然有百姓居住,尤其是渡口一帶,碼頭仍然形成小規模的商業區,同時也是相當具規模的稅站,是相當忙碌的水陸碼頭。
居民以衛軍的眷屬為主。那些編額外的餘丁,雖則列為軍戶,事實與普通百姓毫無兩樣,他們生於斯。死於斯,只是遷徙的自由,比一般府州的百姓要有些麻煩而已。如果與他們攀上交情,活動是十分方便的,軍方對他們管理鬆弛,官府的管轄權在這裡不發生作用,巡捕們的活動範圍只限於渡口附近,弄得不好,很可能引起衛所將爺們的反感,或許會送掉老命。同時這裡是三省交界點,真是名符其實的三不敢管地帶。
潼關賓館與驛站相鄰的那一段小街,一戶姓藍的人家,接到了來自陝州的一位遠房族叔。這件事,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鄰居只知道這位族叔是個老得快進棺材的人。眼昏耳背腳下一高一低.除了不時坐在橫角的樹下打瞌睡之外,從未見他離開藍家在外面走動。
過了一天又一天,連藍家的人,也似乎忘了這位族叔的存在,屋角的大樹下,也極少看到這位老人家孤獨的身影了,似乎他根本不是屬於這世間的人。
在西安,餘御史身邊的俠義道群雄,被梁剝皮的爪牙以緊迫盯人手段,把他們一個個盯得無法動彈,誰也無法擺脫這種肆無憚忌的公然盯梢。
終於有一天,千里追風失了蹤。那是山西太原的快報傳抵欽差府三天後所發生的事。
一早,林彥與芝姑娘換了一身騎裝,跨上了店夥備好的健馬,蹄有得得,馳出北關門,奔向至大同的寬闊大官道。北行的旅客漸稀,腿快的旅客早已遠出十里外了。
北瓜廠在望,遠遠便可看到殿閣崢嶸的巍峨千壽寺寶塔。
這裡是城郊的名勝區,寺東北便是柳丘康寨。
康寨是一座小村寨,寨東北一帶原野是康寨主人的牧場:分別畜養些馬牛羊.算是城郊的富戶。
兩人發現後面沒有人馬跟蹤,便馳入康寨南面的小徑,穿越牧場的南界,折向東南小馳。
這是將跟蹤人引入歧途的老把戲,他們心中明白,這種老把戲瞞不了有心人,但卻是不可或缺的手段,至少盯以令跟蹤的人心裡高興高興。
蹄聲漸緊,向東飛馳。
在一處樹林內,隱藏著一匹鞍轡齊全的健馬,騎士躲在樹上,遠遠地監視著林外側的小徑。
這是從城北面繞至城東的捷徑,連貫北大道與東大道。北大道至太原;東大道出娘子關。通常從南面各府州至京師的人,皆走娘子關進入京師地境。
騎士目送兩人的人馬去遠,熟練地躍落地面,奔向藏坐騎的地方。
剛伸手解侵繩,突覺身後聲息有異,猛地收手向下一伏,貼地急旋,身手出奇地敏捷,眨眼間便閃到樹後去了,反應之快超人一等。
一把飛刀端端正正地插在繩結稍下處,並未切斷絕繩。發刀人無意割級,因為這種單刃的大型飛刀的刀背,對正了韁繩。
“好身手!”不遠處的大樹後轉出一個高大的人影,脫口喝彩:“把你老兄派來作伏路的眼線,的確是委屈你了。這也證明了梁利皮的手下高人輩出,連派在外面充任眼線的人也無一庸手”
騎士從樹後跨步徐移,手按劍把冷冷一笑。
“你閣下的飛刀術很不錯,但火候仍不算到家,刀翻騰飛行對所發的聲息太大,可知閣下的手勁並沒有聲音快。你是林小狗的人?”騎士一面說一面戒備著接近:“好像迄今為止,林彥小狗並未與任何外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