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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的那些近侍開槍,五名學生當場斃命,傷者約四五十人······如今他們被東南法政學堂的師生圍住,但是隻要咱們不管,那些師生手裡沒有槍,遲早要放他們走!他們欠下的血債,就是北方政府欠下的血債,全國人民會跟他們討還,用不著咱們出手!那姓姚的畢竟是總統的心腹,您捉住了他,若是處置,得罪權要,軍界的關係錯綜複雜,咱們要謹慎;若是不處置,便將輿論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這段日子相處,慕容畫樓對程東陽的秉性頗有了解,他萬事求謹慎,不肯雷池一步。這樣的人,守成有餘,開拓不足。在太平盛世是個治國賢才,但在亂世,難成大器!

慕容畫樓依舊瞧著他黢黑眸子幽靜。日影西移,金色斜照斂入她眼底,粼粼波光閃爍,反而看不清情緒。

李爭鴻不安望了她一眼。

副官們立在旁邊,觀察這二人的臉色。

“夫人,屬下覺得程參謀言之有理!咱們圍住姚專員,的確是引火上身!”李爭鴻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道出自己的想法。時局的控制很難,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夫人本意是好的但意外難以避免。李爭鴻亦希望她遠離是非之外。

“督軍調教出來的人,果然是好樣的!”慕容畫樓突然笑了,眉眼揚起,顰笑間不掩蝕骨寒意,“軍人的天職是什麼,你們還記得嗎?”

她並不待他們回答,繼續道,“軍人的天職,是保家衛國!守衛的,不僅僅是國土,更是國民!如今無辜百姓枉死,你們第一個念頭居然是獨善其身!軍裝在身,長纓在手,可是你們骨子裡,卻沒有軍人的傲氣!自古政治就骯髒,它壓彎了百姓的脊樑骨,壓彎了政客的脊樑骨,難道也壓彎了軍人的脊樑骨?有你們這樣的軍人,我看不到民族振興的希望!我以你們為恥!”

字正腔圓,擲地有聲,卻如燒紅的火鞭,抽打在程東陽、李爭鴻與在場每個副官心頭,一鞭一血痕!

簾外花影搖曳,兩隻灰雀嬉戲,啾啾鳴聲清脆,更顯室內的寂靜!

靜的連呼吸聲都不曾聽聞。

外面的副官蹭蹭皮鞋聲踏破了室內的窒息安靜,年輕的副官慌張緊迫,沒有注意滿屋異樣的沉默,報告道:“夫人,程參謀,姚專員又開槍了,打傷了幾個學生,往火車站跑去了!”

慕容畫樓眼梢帶煞,聲音如雷霆響起,震動耳膜:“張副官,馬上去通知警備廳抓人!就說督軍口諭,若是遇抵抗者,就地槍決!”

張副官心底一凜,恭敬扣靴行禮:“是!”

李爭鴻望向她,碎金日光在她身後形成一個淡淡光圈,將她的明媚華容藏匿。只能看清湘繡旗袍上金色繡線光華流轉,嫋嫋幻影裡,她似古戰場上的將軍,麾下千軍萬馬,運籌自如!

警備廳廳長馮元年最善審時度勢,一句“就地槍決”讓他明白這次任務的繁重,將警備廳軍警全部派遣而去,絲毫不敢馬虎。

這幾個人身負血案,已經在輿論界引起皓然大波。倘若將來輿論對白雲歸不利,他可能要推出替死鬼。這個當口,不能出一點紕漏給白雲歸以柄!

這些軍警,大部分是俞州老油條混混,平日無正經事,不過是欺男霸女、混吃等死,旁的本事沒有,察言觀色的功夫卻爐火純青。見馮廳長掏空老底去抓人,自然不敢懈怠。

不過一個小時,便將姚文訊與三十多名近侍全部抓住!

“很好!”慕容畫樓微笑,眼波瀲灩,唇角彎起優雅弧度,“押到斯菲爾廣場去!什麼時候四周圍滿了看客,什麼時候來通知我!”

斯菲爾廣場在市中心,是個地標性的建築。

程東陽心緒已寧,他不知慕容畫樓此舉何意。但是話到嘴邊,他生生嚥下。夫人看似溫醇,說話卻異常鋒利,刺向心底最薄弱的防護層,不到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