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去聽聽其他人是怎麼說的,今天早上大家一定都在談這個話題!」
我邀請她一起去,沒想到她拒絕了,說要到花園裡忙。
我在門口停住腳步,壓低聲音說:「帕特里奇沒事吧?」
「帕特里奇!」
喬安娜聲音中的驚訝之情讓我覺得不好意思。
我用抱歉的語氣說:「我只是隨口問問。她有些方面看起來很怪,像個死板的老處女,是那種對某種宗教狂熱的人。」
「這不是宗教狂熱——除非你告訴我這是格里夫斯說的。」
「好吧,性狂熱。據我所知,這兩者的關係非常密切。她自命清高,又受到壓抑,還跟一群上了年紀的女人關在這地方許多年。」
「你怎麼會想到這些?」
我緩緩地說道:「對於安格妮斯到底跟她說了什麼,我們只聽到她的一面之詞,對不對?如果安格妮斯問帕特里奇那天為什麼來辛明頓家留了一封信,而帕特里奇說她下午再打電話解釋……」
「然後假裝來問我們,能不能讓那女孩到這兒來?」
「對。」
「可是她那天下午並沒出門。」
「你怎麼知道的?別忘了,我們都出去了。」
「對,你說得沒錯。我想有這種可能。」喬安娜想了想,「但我不同意這種說法,我不相信帕特里奇那麼聰明,知道如何掩飾匿名信上的一切痕跡,譬如擦掉指紋之類的。你知道,那不是光聰明就能辦到的,還得有相關知識,我不相信她懂。我想——」喬安娜頓了頓,緩緩說道,「他們能肯定寫信的是女人,是嗎?」
「你該不會認為是個男的吧?」我難以置信地大聲問道。
「不——不是普通男人,而是某一種男人。老實說,我覺得可能是派伊先生。」
「你認為匿名信是派伊先生寫的?」
「難道你不覺得有這種可能嗎?他那種人很可能又寂寞,又不快樂,且心懷怨恨。你也知道,這兒的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在嘲笑他。你難道看不出他私底下憎恨所有快樂的正常人,並對自己所做的事懷有一種奇怪、保守、藝術家一般的竊喜嗎?」
「格里夫斯認為罪犯是個中年老處女。」
「派伊先生正是個中年老處女。」喬安娜說。
「這個稱呼好像不大適合他。」我緩緩說道。
「太適合了。他很有錢,但錢沒多大用處。我真的覺得他心理不大平衡,老實說,他有點嚇人。」
「別忘了,他也收到過匿名信。」
「誰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喬安娜說,「只是我們以為那樣。而且,那很可能是他在演戲。」
「為我們演一齣戲?」
「對,他很聰明,肯定能想到這一點,並且知道不能做得太過分。」
「那他真是演技高超。」
「當然,傑裡,無論做出這種事的是什麼人,都一定是個一流的演員,這也是他樂在其中的原因之一。」
「老天,喬安娜,別說得真像回事兒似的!你讓我覺得,你懂心理學!」
「我想我確實懂。我能瞭解別人的心。如果我不是喬安娜·伯頓,如果我沒有這麼年輕,這麼可愛,且生活美好的話,如果我——該怎麼說呢——被關在牢裡,眼睜睜地看著別人享受生活。那麼,我會不會心生惡毒的歹念,想要傷害別人,讓別人痛苦,甚至搞破壞呢?」
「喬安娜!」我抓住她肩膀,用力搖晃。她輕輕嘆口氣,身子抖了一下,沖我微笑著。
「嚇著你了吧,傑裡?不過我覺得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正確方式。我們必須把自己當成那種人,試著瞭解他的感覺,推測他們會做什麼,然後——然後或許就能知道他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