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景王把手在桌上攤平,他盯著手底下那雙銀筷,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玉,你也瞧見了,本王如今無權無勢,同一個廢人般的在景王府中待著,君君臣臣都不成,又如何能與我父皇講什麼父子情……”
“二堂哥,”玉笑盈盈的,坐在玉琳對面,抬起一隻腳就翹起了二郎腿,“明人眼前不說暗話,您討厭一句繞三繞,我亦是討厭的緊,咱們如今也算為同坐一條船,有話就攤開來說了罷。我可記得我的前嬸母,也便是碩皇后的嫡親弟弟可是平西大將軍呢!”
將軍手中若無兵權,何來將軍之稱?
“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玉琳也不裝傻了,傾身過去,冷笑一聲,“玉,你也姓玉,我也姓玉。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讓我在秋獵時,謀害了我父皇……可那到時,這個皇位到底又會歸了誰?我總不過要傻傻的背了個千秋罵名,還要替他人來做嫁衣裳罷?”
玉不收腿,一個勁的抖啊抖的,抖的玉琳覺得自己坐的椅子都抖上了:“唉!堂哥你可真是……真是謹慎的緊吶!你也不、也不瞧瞧我這個性子!我從小是野慣了的,論才情論手腕論正統哪裡比得上堂哥你?我左右不過一個替自己替琪王府不值而已,我與七哥兒的恩怨,堂哥你也是知曉了的……若是讓他坐上那位置,五馬分屍都算是他賞了我、我還得磕頭謝恩的……我若不為自己打算打算,莫不成我要伸長了脖子等他砍麼?”
見景王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玉收了腿,又道,“昨日皇上傳了聖旨後,堂哥也瞧見了,朝中那些眼巴巴盼著堂哥您回去的,聽了皇上的聖旨,也是惶恐憂慮的緊,若錯失了秋闈這次,只怕這朝中就由不得咱們插半點手了!如此種種,堂哥你可真是要想清楚了呢……您苦心經營這麼久,真的心甘情願日後躲在景王府半步不出來了?”
景王聽罷,轉了幾下眸子,果然心動,一拍桌面,道了一句“好,我且信你這一回!”而後,便與玉坐在那兒一道商討秋獵那日的種種安排與佈置。
待玉出了出了廂房,由下人送出去,鴻翁戰戰兢兢的開口:“王爺,這事兒……您真的決定與世子一道謀劃?”
景王瞧著廂房中掛著的那副錦繡江山的水墨畫,“天下之大,也不是隨隨便便張手就能來的,我在朝中這麼久,自認沒有一樣不比玉,可如今父皇是連次機會都不給我了,玉說得對,他不仁不義我何須跟他講什麼父子情義。”
“可是那琪伯府中,只怕與反賊有所聯絡……”鴻翁還是覺得此事不妥,若是事情敗露了,自家王爺落得就是一個反賊稱號了!
由奪嫡變弒父,這名聲……只怕大業可成亦是遺臭萬年的。
“鴻翁,”玉琳瞧出鴻翁心中所想,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成王敗寇,我已有這等心思,無論是什麼緣由敗了,結果都會是死路一條,既然如此,我等又管死後名聲是什麼呢?”
第三八零章 禍國殃民
佟側妃坐在酥餅鋪子的樓上,戴著紗帽由上往下望。
這條路是穆王府通季府的必經之路。
當初穆王大婚時,佟側妃亦是坐在這兒往下瞧著大紅吉服加身的穆王,那會兒,看見自己傾慕了幾年的人所娶的是另一人,那一種痛苦,猶如萬箭捅心,絞入五臟六腑般的難受。
站在佟側妃身旁的花芸盯著窗外,遠遠看見帶有穆王府標誌的馬車駛過來,俯首低語了一聲:“夫人,沒有瞧見穆王的馬,穆王應該是與穆王妃一道坐在馬車裡頭的。”
她越過規矩多言如此是非,無非也是想讓佟氏死心。
自家姑娘已經是安王的側妃,竟然為了穆王,出府偷瞧,就算這鋪子是佟家的,但若讓安王妃抓到了把柄,那便是怎麼都說不清了。
佟氏充耳不聞,目光落在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