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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陰暗,觸目所及,人人臉上寫著愁苦。牆上掛著複製油畫、攝影作品和小兒塗鴉,這樣的設計若要石濟宇發表意見,他認為是天下第一醜,反應出法律人的品味。

更糟糕的還在後頭,司法黃牛穿梭來去,多到淹出來的地步,也不見法警出來制止。他進來沒多久,陸陸續續就有三五個長相神似柯大哥、念臺兄的傢伙,殷勤地跟前跟後、兜攬生意。

石濟宇暗忖,老祖宗告誡子孫“訴則兇”,真是智慧如海。來法院走一遭,就不知道要死幾千萬個細胞。

不過,他今天是來道謝的,個人好惡可以擱在一旁不論。

和勝揚國際組織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副總裁石濟宇是恩怨分明的大個子硬漢,有仇必報,有恩必償,絕無例外。

得罪他的人不是還沒出生、就是死得乾乾淨淨。誰要是惹上了他,他一定挖空心思的報復,惹他的人只有一種下場,有什麼心願去結一結吧!時日無多,十根手指頭就數得完。

同樣的,施恩的人只是小小工讀生,他一樣會親自登門道謝。

石濟宇站在辦公室位置圖前,找尋執行處毛股的所在樓層。

突如其來的,他背後響超婦女的喊叫聲。

一名年約四十歲的婦女邊哭邊跺腳,聲音駭人的尖銳;她的同伴情緒也顯得相當激動。

“夭壽短命的死老猴,整天打麻將,我在菜市場殺豬賣肉賺的錢,統統被他輸輸去了!這呢悽慘落魄,大人還是不准我離婚!”

打麻將?!該不會是說垃圾吧!

觸及心中最痛,石濟宇不忙著找毛股,先聽聽婦人的遭遇再說。

“大人為什麼不准你離婚?”婦人同伴追問原因。

“丫災!大人貢蝦密欠缺法定離婚事由,不能判決離婚,我所咽啦!反正他不讓我帶小孩走就是了。”

不養家、只顧著賭博的老公跟垃圾差不多,丟進焚化爐燒成灰都活該,法官為什麼不准她離婚?

石濟宇眉頭愈皺愈深。前陣子同事小張迷上賭馬,小張的老婆告上法院請求離婚,法官就以小張沉迷賭博不養家為理山,判決女方勝訴,怎麼這位太太不能用同樣的理由離婚7

難道說打官司就像籤六合彩,完全碰運氣?遇上不一樣的法官,就會出現截然兩歧的結果?輸贏只在法官一念之間的自由心證!

簡直荒謬絕倫!石濟宇對法律的厭惡又增了幾分。

婦女扯著喉嚨又嚷道:“大人一直叫我要聽死老猴的話,說什麼溫柔婉約是做妻子的義務,老公不養家沒做到做丈夫的義務,我對他不溫柔是沒做到做妻子的義務!不准我離婚。”

溫柔婉約是妻子的義務?拜託!都什麼時代了,講這種話也不怕笑歪人家的門牙嗎?他不禁有時空錯置的荒謬感。

出自一番好意,石濟宇安慰哭泣的婦人道:“太太,你不要難過,我想下次你會遇到比較通情達理的法官。”

“下次?沒有下次!”婦人氣忿叫道:“你咒我喔?我有那麼衰嗎?每次遇到的男人都是爛貨!”

“我不是那個意思,”一番好意竟被曲解,石濟宇不禁傻眼。“我是說高院法官比較講理,上訴改判的機率很大。”

婦人拔尖嗓門喊道:“上訴?我拿什麼上訴?一審的裁判費都繳不出來了,我哪有錢上訴?”

石濟宇掏掏耳朵,有點受不了那麼尖銳的叫聲。

“如果你需要幫忙,打這個電話,就說是石濟宇介紹的。”

他從皮夾中抽出汪紫妤的名片,遞給又哭又叫的婦人。

他和婦人連交情都談不上,若是從前的他,絕對不會吃飽了撐著管這檔閒事,無緣無故替自己找麻煩。

但幾天前,有個女孩和他也是萍水相逢,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