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要搬遷了,已經把屋裡的重要的東西移到了別處,其它房間也都黑乎乎的關著燈,是了,要搬遷了,本來在租的人也要另尋地方住了。
杜修然移了下腳步,朝著他住過的那間房子走過去,那房子最靠北,冬天暖氣不熱,夏天又潮,但是房租比別的房間便宜五十塊錢,就因為少那五十塊錢,杜修然才租得起。
那間房子也依然沒有開燈,大概早已搬空了吧?
杜修然停在房間門口,望著那房門有些發呆,站了一會,直到感覺到冷,才動了下,緩緩伸出手握住門把,然後停了下,一用力,門被拉開了,併發出了一聲響聲,悶悶的,帶著年代已久的沉重。
裡面黑洞洞的,杜修然猶豫著往前走了兩步,進了屋子,他習慣性的伸手開啟牆壁旁邊的開關。
“啪”的一聲,燈亮了,杜修然舒了口氣,還好,沒有壞……
隨著狹窄的過道,他腳步輕輕的慢慢的往裡走,過了廚房就是客廳,他記有張木桌,是他教吳擎蒼功課和吃飯用的,很舊的木桌,還好,還好,它還在,還是那個老樣子。
他的視線移到桌子上的紙垃圾盒上,是他用吳擎蒼拾來的撲克牌疊的,疊了一下午的成品,此時正完好無損的放在桌子上。
杜修然的目光掃過房子,一樣的木床,及一塊打地鋪的草蓆,跟他走的時候一樣,幾乎沒有動過,他腳步慢慢的移動著,手輕輕的略過床柱,然後看了看手,想來大姨經常打掃上面並沒有灰塵,屋裡東西簡單的讓人想落淚,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桌子,還有一個放衣服的木箱,再無其它,牆角還放著幾個空飲料瓶,他記得是吳擎蒼以前揀回來說是留著賣錢的,後來被他扔在了牆角,沒想到一直留到了現在……
在屋子裡慢慢轉了一圈後,他看向窗簾突然發現簾子不知何時被擋上了,是大姨嗎?杜修然猶豫著,然後目光掃向桌子,以這個角度他能看到撲克牌疊的垃圾盒裡有一隻吸了半截的煙,沒有徹底摁滅,走近了看,還在微微飄著幾縷煙霧。
杜修然心猛然一抽動,倒退了一步,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有些冷意。
他來之前這裡似乎也有人來過,而且還吸了半支菸,這個人肯定不是大姨,因為她根本不會吸菸,那到底是誰會在這個快要搬遷的黑乎乎的屋子裡,默默的吸了半支菸後離開的?
杜修然心裡突然冒出了駭然的想法,他急忙搖了搖頭,否認了,不對,那個小鬼他……不會吸菸,這支菸……可能是路人走累了進來抽的,或者是以前住在這裡的房客,也像他一樣過來看看,順便抽的……
就在杜修然不斷的找著各種理由來說服自己時。
門突然“咔嚓”一聲被關上了。有一個人一直站在門後,很高大,很黑,很冷漠,也很熟悉……
杜修然一瞬間覺得嗓子乾澀的厲害,有些說不出話來,半天才轉過身面對著那個人,擠出了第一句話,他顫顫的說:“你……怎麼會在這兒?”
吳擎蒼在牆壁的暗影裡一直看著他,卻沉默著。
杜修然緊張的握了握手,眼底有些不知所措,他想過也許有一天兩人會再次見面,但卻沒想到會是現在。
“吃過飯了嗎?”杜修然又問了一句。
吳擎蒼還是沒有說話。
杜修然突然覺得難受的要命,眼睛又酸又痛,他強忍著,低頭匆匆向門口走去,邊走邊喃喃說:“天色不早,那我,先走……”話音還未落下,握上門把的手便被一隻手掌鉗住。
那人手的力道特別大,似乎要把杜修然的手腕給生生捏碎,杜修然當即臉色蒼白的痛“哼”一聲。
聞音,吳擎蒼彷彿受驚一般,又急忙抽回手向後退了兩步,他嘴唇動了幾下,卻沒說出任何話來,眼神裡彷彿不敢置信,卻又充滿了極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