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就是個傷心人？若他當日還在朝堂，還能幫得了聶家，他喜歡的聶家小。姐怎會另嫁他人？你現在這叫閒雲野鶴？除非你抱著那一肚子的才學，躲山裡去再不見人，大約還可暫時免了被那些村夫們無知嘲弄！&rdo;

宋昀微微變色，然後淺淡一笑，&ldo;也就是說，即便我能走到南安侯如今的地位，也未必能事事得償所願？若有比他更厲害的對手出現，一樣可能被人奪去愛人，殘害家人？&rdo;

聞小雅怔了怔，忙道：&ldo;可只要他走得夠高夠遠，能奪他愛人、傷他家人的對手，也會越來越少啊！你看，昨晚十一夫人離開了，那樣厲害的女人，韓大哥卻說，她一定還會回來！你說他哪來的底氣？無非現在他已是南安侯，未來又有皇上和濟王器重，必定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十一夫人便是飛到天邊，他都能把她找回來！&rdo;

宋昀一怔，&ldo;柳姑娘……&rdo;

聞小雅不耐煩地看他失神的面容，勸道：&ldo;你快別提什麼柳姑娘了！她不是什麼姑娘，她是韓大哥的妾，還是很寵愛的妾，韓大哥不會放開她的！若你真的把她當成什麼沒出閣的姑娘處處上心，惹惱了韓大哥，這輩子可真的完了！&rdo;

宋昀不答，垂頭撫摸著手上的書卷，面龐宛若凝了冰雪，潔白裡透著一縷輕寒。

聞小雅見他模樣，不覺驚疑，忙一推他，說道：&ldo;喂，宋昀，你……你莫不是真對十一夫人動了心思？我可告訴你，這事兒萬萬不成，十一夫人那性子，豈是你降得住的？何況韓大哥如今已經……&rdo;

外面忽有人叫道：&ldo;宋公子、聞姑娘在這邊嗎？裡邊爺們都在問呢！&rdo;

聞小雅忙應了一聲，拉宋昀起身，卻又小心叮囑道：&ldo;宋昀，你聽我一句勸，自己前程要緊，千萬別和十一夫人走得太近！若是看到十一夫人行蹤，儘快告訴韓大哥或我大哥，他們必會領情……&rdo;

宋昀不答，快步行出竹林。

外面村夫嘲弄得夠了，已經各自散去。道路間落葉翻滾，慢慢飄入日漸萎黃的野糙間，靜靜停泊。

不知哪邊的糙叢裡，傳來辱貓細弱的喵喵聲。

韓天遙、聞彥送來的謝禮不薄，佟和將他們送走後一一檢視，早已喜笑顏開，自己留了兩封銀子和綢緞布帛等物，剩的便交給妹妹收起，&ldo;若外甥娶妻或再進京時，必定還要花銷。便是越山那棟竹樓，開銷也不少，光他那點例銀，想來是不夠的。&rdo;

宗室子弟逢年過節都有錢物可領，不過越是疏屬，越是簡薄，並不足以維持一家用度。

佟夫人正是無以為繼，方才返回孃家，依傍哥嫂過活。此時聽得哥哥發話，自然無不依從。

宋昀再提要回越山靜心讀書時，佟和心下正喜，當即應了，又道：&ldo;凡事多聽於先生的話，指不定真能平步青雲！聞家那姑娘不錯，咱們且再看看，若她真的有那份心，南安侯再肯從中撮合，或許還真能替你攀上一門好親事！&rdo;

宋昀不答。

第二日一早啟程前往越山時，宋昀帶了一隻小小的三色花貓，先繞道去了芳菲院。

十一果然離開了；十一說過會去越山竹樓暫住。也許她會去竹樓找他，但也可能，她會先回芳菲院看看。她應該很少來紹城，能落腳的地方不多。

芳菲院已經賣了，但買主看來並不心急，也許沒那麼快會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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