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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心無掛礙

多,雙方互有死傷,剩下的山賊皆合流一處,成了番民無法對付的軍隊。

曾經一同討伐劉承宗的友軍成了仇敵,馬牙山十七部自然也將這份血債記在劉承宗的頭上,成了他們之間第二個過節。

至於第三個過節,則確實跟巴桑有關係。

山裡德高望重的僧人歷來住在河湟居多,自從河湟的戰爭打完,巴桑就依照劉承宗的命令,在河湟與烏斯藏之間開通了佛祖專線,請僧人去烏斯藏進修,不願意去就被他拎刀子逼著還俗。

這要擱別的地方,番民部落弄不好就直接走老路回去信苯教了,偏偏在馬牙山這片山區,苯教在幾百年各種文化的衝擊之下已經不剩啥了。

老百姓挑挑揀揀,在自己信仰的神明中挑出一位比較靠譜的,祈求威武顯赫的二郎真君下凡把劉承宗弄死。

其實祈求格薩爾王下凡也行,但如今人心不古,近些年從烏斯藏、康寧到西寧流出來的格薩爾王畫像,那跨下戰馬都穿上三品官袍了。

在松山下邊有個二郎池,傳說就是二郎神跟人幹架,馬蹄子踩出個印子,二郎神又流了一滴汗掉在馬蹄印子裡,就成了二郎池,百姓每年都會在那邊朝拜祈求賜福,希望夏天的天氣還一點。

在附近的信仰體系裡,夏季天氣好壞是由二郎神負責的事。

僧人沒了,百姓的怒火無處發洩,自然也要怪到劉承宗的頭上。

正好眼瞅著要到夏天,請二郎神給劉承宗腦瓜子上扔點冰雹,專業對口。

至於第四個過節,則是因為竄進山裡的逃兵,給馬牙山十七部帶來了天花,如今他們在名字上雖然仍然叫十七部,但其實只剩下十三部了。

戰爭、兵亂、信仰和瘟疫這四個過節湊在一塊,劉承宗這個名字對馬牙山諸番而言不亞於魔鬼。

別說他派遣過來的是巴桑,就算把從前的囊謙王尕馬弄過來,說話都不會有人聽。

駐軍西大通河堡這幾日,巴桑一直在嘗試跟十七部友好相處失敗後,就一直在派遣步騎驅趕附近的部落,把他們趕向北方,以免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帶來麻煩。

不過也正好因為他的軍隊散到北邊,因此早在涼州軍從古浪峽啟程之日起,西番營就拿到了明軍南下的情報。

他的騎兵還在山裡跟明軍塘騎交手幾次,小規模衝突佔不到便宜,來自康寧府的貴族騎兵對那些攜帶旗矛、腰刀、三眼銃、弓箭的明軍塘騎同樣束手無策。

好在巴桑很熟悉塘騎的戰法,使用簡單的遏制之法,儘量不讓控制線在塘騎侵擾下後退。

說起來對付塘騎這種東西,在同等兵力密度下沒有好辦法,巴桑能做的遏制,也只是你一名塘騎控制方圓一里,我用兩個甚至三個西番步騎控制一里。

你有三眼銃,我用兩個火槍番兵跟你步射,你衝過來,我用貴族騎兵跟你對沖,你退回去我絕對不追。

但這種方法也就無非是穩住外線的權宜之策,全靠巴桑知道明軍的主要攻略方向是河谷,不會在山裡跟他調集重兵對決,否則塘騎得到支援,他依然別無他法。

直到莊浪衛城燃起烽火,巴桑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留麾下一把總守城,率領西番營向連城東北方向的山口傾巢而出。

當天夜裡他們舉火穿過通遠抵達西大通河東五十里的臨坪,五千番兵將佔據臨坪的番民寨子圍了,好在他們人多勢眾,寨中僅有六百餘口百姓,壯丁不足二百,沒有抵抗的念頭。

巴桑便分兵五百將寨中男女老少統統押往河湟,請河湟五鎮的鄉兵看管,待戰後再說招降的事。

而後主力在臨坪歇息了兩個時辰,隨後鼙鼓梆鈴再起,直至次日清晨抵達莊浪衛城西北八里地的青嶺山口。

在日出前淡藍色的微光下,莊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