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沒心情。”
“你怎麼就沒心情了?”張氏雖然不高興,但還是關心女兒的心裡想什麼。
福妞打量著四周道:“我最近交了個朋友,你們也知道是誰。就是隔壁院子裡的福英姐,以往,她幾乎每天下午都來找我玩,然後指點著我學刺繡,在她的幫助下,我繡得格外好,也格外起勁。”
“這是為啥啊?”
“因為二個人在一起,說說笑笑,我繡起東西來就沒有阻礙力嘛。可今天,我一天沒見著她過來,就心慌慌的,所以也就沒繡……”
見福妞做個事情,還要拖拉著別人一起,張氏心裡不悅道:“你這樣怎麼行啊,都這麼大了,總要學著獨立嘛。況且,人家福英也有她的事要做,你能指望人家天天來嗎?”
“小孩嘛,喜歡熱鬧。孩她娘,你好好說。”
見丁貴又幫襯著孩子,張氏不由惱道:“俺還不好說啊?這妮子,要不是這幾天犯渾,俺可從來沒多說過幾句狠話,更別提動手打她了。你瞧瞧,別家的閨女兒子誰要是不聽話,哪次不被吊起來抽啊?就不提哪家哪戶了,直接說這福英吧,天天被她阿爹丁來福打得像老鼠一樣竄逃。那孩子,不比福妞大多少,可卻比她可憐多了。”
“好了,孩子他媽,你提這個幹啥?”
張氏瞪了一眼丁貴道:“俺不提這孩子就不知道好壞,妞妞,俺直接跟你說了吧。你知道福英今天為什麼沒來嗎?”
“為什麼?”
“還不是為了你,俺和你爹剛剛乾完活回來路過她們家的院子,裡面就傳來了叫喚聲。後來俺們一問鄰居才知道,這丁來福又在教訓女兒。”
“那怎麼關我的事啊?”福妞在有些心疼丁福英的同時,也頗為感到冤枉。
張氏直接凝視她道:“她爹說她最近老往別家跑,還罵她一個女孩子家,不知道自重。家裡的事情不聞不問,就知道日不歸家,夜不落屋。這樣不僅人跑野了,而且名聲也傳難聽了。後來啊,這福英氣不過,回頂了幾句,就被她爹揪著頭髮打。福英被打得像畜生一樣亂叫喚,家裡沒有一個人敢去幫忙的,現在連找個躲的地方都沒有。福妞,你自己說她可不可憐?”
聽罷張氏的話,福妞不再表現出方才的懦弱與害怕的樣子。水眸直接一抬,然後冷然的盯著張氏道:“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張氏從來沒見過女兒這樣冷冰的表情,一時間嚇了一跳,當下有些吃驚的回道:“你咋啦?那孩子還被抽著呢。怎麼?你也想犯她一樣的毛病?”
福妞並沒有把這句話聽進去,而是直接利落的轉過身,然後朝大門外踏去。
丁貴和張氏看了莫明其妙,兩人面面相覷一番,片刻才反應過來,立即追了出去。
“妞妞,你幹啥呢?”
“福妞,你去哪兒啊?”
福妞對背後的身影置若罔聞,三步並作兩步,直接就跑到了丁福英的家裡。
丁福英家的房子,比自己家的還老舊,有一堵牆,已經破了好幾個大窟窿,也無人修補。裡面住的人,比自個兒家還多。可想而知,這一家人,過得有多麼清苦。
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丁福英哀嚎不已的哭聲。旁邊,還圍了不少看熱鬧的鄰居。大多嘆息與同情,但卻沒有一人受理。
那哭聲尖銳而淒厲,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求饒之意。越是如此,裡面的男子似乎打罵得更加歡快。
“俺讓你倔,俺讓你嘴硬,俺讓你不說話,俺非打死你不可,就當是白養條畜生,死了就算了……”
“你要打,就打死我吧。”這是丁福英悲涼而絕望的吶喊。
這一喊,喊得四周人的心都是慌的,尤其是福妞。想到丁福英變成這樣,也全是因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