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媳婦賣給金若文,比張秋燕更可惡。
做人要有底線,但明擺,許玉娥和溫媛是沒有底線的人。
最令他和媳婦揪心的是,溫世軒偏偏攤上這兩個人一輩子。他知道自己媳婦蔓蔓一直有想過,若溫世軒那個大女兒沒有死該多好,當然,必須是個好女娃,而不是像冒充的金美辰。因為蔓蔓如今不是溫家人都沒法幫溫世軒說上話。
對於此,君爺冷冷的眉宇,似笑非笑的,看起來倒不像很糟糕。溫世軒怎樣,他不像妹妹妹婿,不會擱在心頭。至於溫家那個雜貨鋪,在他看,賣了更好,斷了妹妹和溫家的感情連線。
只是,溫媛插這個手,是什麼意思。
據他所知,溫媛和楊修,一直有保持聯絡。
吃完飯,蔓蔓本想帶林佳靜回去,可陸夫人把女兒叫進了房裡,蔓蔓只得囑咐佳靜先在客廳坐會兒或是回對面屋。
在陸家,林佳靜是呆不下去的。雖然蔓蔓把她介紹給了陸司令,陸司令為人大方寬容,但終究,對她來說,最介意的是同齡人的想法。陸歡那抹針對譏諷,對她很是刺激。何況,蔓蔓她哥,一副冷麵孔,也不知是不是針對她一人。她是個敏感的人,陸家這種氣氛讓她如坐針氈。在客廳不到一分鐘,她轉身而出。
陸歡見她連聲招呼都沒有打,走了,聳聳肩膀,對自己哥說:“沒教養。”
林佳靜不是沒有禮貌,而是那種自小慣來面對陌生人的忌憚與拘束,膽小怕生的性子一上來,只想逃。
一隻指頭彈在弟弟還想說三道四的額頭上,冷眸對林佳靜的背影不冷不熱的:“你在背後人家說人閒話,怪不得你姐要說你。她沒教養,你一樣沒教養。”
反過來被哥教訓了一通,陸歡撇撇嘴。
君爺的話被剛遁出門的林佳靜聽見了,待門關上,她站在門口冒了身汗。不知道里面的人還會怎麼說她,心裡惶惶。
住家的樓梯道,只有一盞照明的黃燈,亮在連線兩層樓階梯的中間。
樓道口一陣風打來,在夜裡如水絲的涼意,她抬頭望過去,一眼,望到了佇立在上面一層樓道的背影。
姚家與陸家只隔一層樓。姚子寶,可能不知道是不是吃完飯一個人出來散心,一個人站在樓梯轉折的廊道,憑眺樓外的遠景,看起來,也不知道背後下面不遠處,有個人正看著他。
在林佳靜眼裡,姚子寶今下這抹影子,在暗黃的燈泡下,白色的襯衫透著黃光,若是單薄,少年的形廓修立,竟有幾分綿綿的詩意感。
林佳靜的臉,突然間有點紅了起來。因他寬碩的肩膀令她想起了火車上。
想前幾天,他非要跟著她回老家的時候,她因為不能拒絕他而心裡固然惱著他。一路上,是有其她女性朋友一塊與她回去的。見她身邊多了個男孩子,自然是要問她是她什麼人。她和他都否認不是男女朋友,但人家不信,終是有些理由的。
女同學貼著她耳畔說:我看他對你很好,你沒有意思發展發展?
他,確實對她很好。說起以往,有男孩子追她,也不過是嘴頭上說說,或是在路上在學校攔著她想與她搭話,實際行動極少。他不同,他從沒有說過一句自己要追她,卻為了她做了許多實在的事。火車站,人來人往,他為她拎行李,擋人群,中間站點見她對火車站裡賣地方小吃的感興趣,就下去幫她買,不顧頂著大熱的天氣和人家一塊擠。哪怕是回了老家,他擔心她難做,怕她尷尬,沒有和她去見林文才,自己一人靜悄悄地隔她家老遠的地方租了間青年旅館的宿舍。自始至終,她爸還都不知道他這個人。
他只比她大一級,卻成熟穩重。
最可貴的是,他是第一個,對她如此貼心的人。連她爸都沒能幫她注意到的事,他都能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