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關頭上還能開這種玩笑,蔓蔓對蔣大少一個嗔目:“少貧嘴。”
大有老婆大人的意思:現在看你的了。
蔓蔓其實對老公能不能修補紙張上的貽誤造成的錯筆,心裡雖有些疑心,但也做好了最後準備,手裡拿了一支細描的工筆,力圖在最後一刻都不放棄。
見媳婦緊張成這般,蔣衍肯定不捨得了,指頭在她光亮可愛的額頭上一彈,笑得自信飛揚:“看我的。”
蔓蔓一怔,為他這英俊迷人的一笑,臉蛋竟然燒紅了一半,直埋怨:嫁個過帥的老公就是這點不好。
同時,她開始有機會近距離觀察老公作畫了。
這麼靜靜地看著,可以正大光明地偷窺老公的俊顏,一顆心砰砰砰的,感覺端著碗水,升起了升降機。
心跳的感覺有多麼美妙,只有沉浸在愛戀中的人,才一清二楚。
看著看著,當老公手中只有的筆,第一筆,第二筆,逐漸的,她的月牙兒眼裡,不僅有他的俊影,又有他筆下的畫,令她肅然。他粗中帶細的另一面,就像他經常在家能把白襪子洗的乾乾淨淨的本領一樣,讓人驚歎著這人會是誰,是他嗎。
不僅蔓蔓,隨著蔣大少的每一筆程序,愈加愈豐厚的色彩和其圖畫的世界,讓站在桌前的兩個老頭,同時都緘默了下來。
這一桌的寂靜無聲,好比大海一般的寧靜典雅,與周旁兩桌不停發出的譁然,形成了太大的差異。可惜,喧鬧的人們並沒有發現塵囂之中這片正在產生奇蹟的淨土。
驚奇,往往是在最終到達終點的一剎那。
當左右兩桌的選手們都完成了自己的作品,評委們都給予了高度評價之後,都才想起了中間還有一桌人的畫。三幅畫作,不管其中哪幅畫的怎樣,都是要三幅並排舉起,給底下全部人展示,以示評判的公平。
蔣衍歇筆。評委們,沒有來得及折返回來看他畫的怎樣。因為其他兩組人的畫都已懸掛了起來。工作人員在獲得蔓蔓他們的同意後,也將他們新鮮出爐的畫作第一時間懸掛起,與另兩幅作品並排。
三幅畫作,高高懸掛,並用場中攝像機用各個角度攝影放大,放大到各個螢幕供人們觀賞鑑定。這樣,三幅畫作之間的優差,大家能一目瞭然。評委們的裁決會顯得公平和透明。
張曉亮在畫掛起來時,看到溫媛沒有急著掉頭去看其他組的畫作,而是低頭洗起了手,揚揚眉:“怎麼?我們不是畫的很好嗎?連林家老爺子都站在我們這邊了。”
溫媛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拿稀釋的液體不停地洗手,她心裡微微的焦躁,來自於蔓蔓的沒有放棄。每次蔓蔓都沒有放棄的時候,她就愈感到焦躁和不安。令她恨不得把蔓蔓一把推下舞臺,最好是斷腿斷腳,只有這樣才能阻止蔓蔓是的。所以,她也能明白為什麼溫明珠等人到最後會對蔓蔓採取那麼極端的手段,因為如果是正大光明地去比,怎麼都贏不了。
贏不了。
不。
這次不同。她能贏的。她考慮的比蔓蔓周到,而且她進步了那麼多,連樓教授都誇獎她。
“哇唔。”
場中突然出現的一片驚讚,好像排浪到岸邊的海濤,從小到大,繼而積聚成了無可抗拒的大潮,將她淹沒。
她兩隻眼瞳驀地一縮,縮的像蛇孔一樣小,一樣尖,一樣毒。
張曉亮的臉,從對比林家孫子畫作那一剎那得勝的得意,到了看到某物後的不可置信,錯愕,啞然,手腳發抖,發顫,彷彿看見了鬼一般的表情。
那是由於,他不相信:不是明明錯筆了嗎?怎麼還能畫成這樣?
好像不是人畫的,是鬼做的。
優美的鬼做的,因為畫的那樣不可思議,完美無缺,好像發著金光,將人的六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