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自家兒子說的沒錯,當陽跟嶺南相距甚遠,不用太過懼怕宋閥,那也只是不懼怕,沒人會招惹了這麼一個敵人,自己還若無其事的。
不談別的,天刀宋缺就如同一座大山,只要想想就會讓人心裡發虛。
正在他琢磨說詞,就見到身邊一人走了出來。
這人身著淡灰色長袍,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吳家的謀士客卿,只是隨著主家出來見見世面,混混酒席。
此時才發現自己看走了眼。。
這人站在那裡竟如山嶽聳峙,隨著他的腳步行進,銀鬚宋魯那股強大氣勢壓迫力,立刻一掃而空。
他伸手倒了一杯酒,死灰色的眼珠子看了一眼宋魯等人,笑著說道:“做客人,就得有客人的模樣,宋先生遠來是客,讓我代主家敬你一杯!”
“咻!”酒杯脫手飛出,劃過一道銀光,向著宋魯飄去。
其斯文儒雅之處,讓人十分意外。
“這是什麼意思,敬一杯酒,就想叫宋閥之人知難而退,這口氣比宋魯還大?”
“不對,看那酒杯……”
有人低聲驚呼。
只見那銀白色酒杯輕飄飄前行,晃晃悠悠的飛向宋魯,而宋魯臉色卻慎重起來,不再是先前的威風凜凜。
讓眾人奇怪的不是這杯酒飛得太快,而是太慢,更是靜寂無聲,十分奇異。
常人扔出東西,都是越快越強力越好,看起來就極有威勢,但這杯酒飛得沒有半點菸火氣,偏偏一出手,所有人都清楚,酒杯必定會飛到宋魯的胸口處,絕無半點疑問。
“奇怪了,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
“撲”的一聲悶響,酒杯落在宋魯箕張的五指內,沒有激起半分波瀾。
眾人正在失望間,就見到宋魯面容古怪,五指兀自前伸,那酒水向下流淌,已是溼了衣袍。
而那銀白酒杯,卻是化作銀白細沙,隨著酒水灑落。
宋魯身形搖晃,座下椅子“喀嚓”一聲裂開幾道縫隙,他的臉色也是忽紅忽白。
宋師道驚問道:“魯叔?”
“沒事!”宋魯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揚聲道:“原來吳家還有這等高人,是宋某多事了,此事我宋家不再插手。”
由不得他不示弱,因為剛剛這杯酒其中有著古怪。
別人不清楚其中貓膩,他卻是明白的。
酒杯飄動無聲,也無強大氣勢,是因為這灰袍中年出手之時氣勁內蘊,沒有一絲溢散。
這倒也罷了。
宋魯接招之時才驚異的發現,酒杯上不但附有精純的內家真氣,更有著一股極其強大的蠻力,如同奔馬般衝擊過來。
宋魯一時不慎,差點就被這股力道撞得身受重傷。
饒是他提氣運用全力,再運用上乘手法卸力,仍是破了酒杯,灑了酒水,就連坐著的椅子也被震裂。
這已經不是稍落下風,而是被全面壓制。
“哪裡來的如此厲害高手,內家外家都練到極高地步,真打起來,我很可能會敵不過他。”
宋魯心裡斟酌,深為忌憚。
除了眼前的灰袍中年,他還感應到不遠處的簾幕處,有著一道凌厲鋒銳的氣機。
如果說眼前的中年人給了他一種喘不過氣的沉重壓力,那道隱藏起來的鋒銳氣機,卻讓他感覺到生命威脅。
面對如此強敵,怎麼選擇都不需要多做考慮。
宋師道面色黯然,偷偷看了一眼商秀珣,內心十分掙扎,卻終究沒再說話。
銀鬚宋魯的實力他很清楚,更知道自家魯叔為人最會觀風望勢,判斷精準。
他既然決定退避,十有**事不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