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借不還,從此失去聯絡後,鬱郁終日的父親終於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他在意的不是錢的問題,而是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他痛心好友有困難不明說,卻直接選擇消失,讓他既生氣又擔心好友不知過得好不好。
父親過世後,一肩扛起家計的母親辛苦,加上身體狀況又不是很好,所以身為女兒的她也不敢要求考高中、大學,僅半工半讀地念完職校。
沒有工作經驗的高職畢業生能找什麼好工作?要不是前婆婆看她手腳利落,人又長得討喜才留下她,她不敢想象現在的自己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來來來……別再彆彆扭扭,我煮什麼你就吃什麼,我三個女兒都比你大,當你媽也綽綽有餘了。”瘦了點,該好好補一補。
物部太太也不管她願不願意,拉起她的手便往主屋帶。人要逞強也要有本錢,先吃飽再說。
“物部太太……”想起自己婚後幾乎少有住來的母親,鐵木蘭鼻頭有點酸。
並非她刻意不聯絡,而是母親忙著照顧新家庭,以及她同母異父的弟弟妹妹,母女倆見面出不曉得該說什麼,久了也就生疏了。
到目前為止,母親還不知道她離婚了,以為她仍在周家當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少奶奶。
“填飽肚子才好幹活,整天愁眉苦臉,好運就不會來,要開心,對自己好一點……哎喲!我的小小少爺,走路小心點,不要撞到人……”老是這麼頑皮,沒一刻安安靜靜地坐著。
物部家珍就像傳統的臺灣婦人,一張嘴愛叨叨唸念,她邊走邊說著關心話語,希望身邊皺著眉頭的女孩能少些煩惱。
不意一走上原木步廊,一臺小火車頭橫衝直撞的衝上來,差點和她撞個正著,才連忙用敦厚的身軀擋下失控的小身體。
“咦!珍婆婆,她是誰,我怎麼沒有看過她?”兩隻圓滾滾的大眼睛像是浣熊,好奇地盯著沒見過的大姐姐。
一旁的鐵木蘭一聽,露出訝異神情。他居然不記得她,之前他還說要把他心愛的泰迪熊波波送給她,怎才一天的工夫就忘得一乾二淨?
不會吧!這麼小的孩子就有健忘症。
她的狐疑很快地有了解答。
“我的小小少爺呀!為什麼你又玩得一身髒,是不是跑去偷捉陳家的小花?”
那隻貓又髒又臭的,也不曉得有沒有什麼細菌。
問完,物部家珍又轉過頭來說:“鐵小姐……啊!瞧我這記性,木蘭,這是管家的小小少爺,叫堂堂,他雙胞胎哥哥承承你應該見過吧!”
“他們長得很像……”原來她搞錯了。鐵木蘭恍然大悟,十分驚奇的看著相似的另一張臉。
“是呀!像得讓人頭疼,常搞得大家一個頭兩個大。”她口中說著頭痛,眼底卻滿是無可奈何的疼愛,腰一彎,替小小少爺理理衣襟。
雙胞胎雖然長得像,可個性完全不同,哥哥管承較懂爭,人很聰明,會主動幫忙整理花圃,愛黏著物部家珍,是她的好幫手。
而弟弟管堂活脫脫是淘氣阿丹的翻版,平時鬼靈精怪的,好動的他愛幫忙卻常幫倒忙,讓物部川好笑又好氣。
“珍婆婆,人家很乖啦!是小花偷吃阿胖的肉骨頭,我去趕它才跌了一跤。”
管堂十分驕傲的說著,一副等著受稱讚的得意樣。
他不覺得做錯什麼,小孩子的理解能力有限,街頭的流浪犬很胖,所以他私下叫它阿胖,小花搶阿胖的東西吃就是不對,他出面主持正義,他是好小孩。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快去洗洗手,一會和木蘭姐姐一起用早餐。”物部太太呵呵笑著,一張圓臉散發包容柔光。
“木蘭姐姐?”他偏過小臉,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睛。
管堂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