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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渾身顫抖,眼淚都流出來,“那你呢?”她收斂住笑容,“你有沒有放過我的孩子?沙兒呢?你放沒放過他!?”

我頹然地倒在地上,“你果然已經不瘋顛了,恢復了記憶。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昨天。”她悽慘地笑笑,“我懷著沙兒的時候,也是經過這樣的陣痛,好不容易將他生下來,我把他當寶貝兒似的,捨不得他遭一丁點的罪,你是孃親,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心境,昨天你臨產,我便想起了我生沙兒的情景,我什麼都想起來了!所以,我在你的餐食中加了藥物,讓你渾身無力。”她指著我,“你是儈子手!”

原來是這樣……

我閉上眼睛,“我是儈子手,我害死沙兒,可是,她……”我睜開眼,指著孩子,“她有什麼罪呢?如果你真的不滿,衝我來,宛羅,你拿我怎麼樣都行!放過我的孩子……”

“姑娘,先把孩子放下來,這是一條命呀,作孽啊!”穩婆在一邊往前也不是往後也不是。

宛羅面露兇光,“不可能,從我昨日清醒過後我就決定了,這個仇,放不下,拋不開。我太痛苦了,如果沒有一個渠道可以讓我發洩,我會痛死。”

“不!宛羅!”我大張著手,“求你把孩子孩給我!我給你磕頭,你不要這樣……”我真的拼命地將自己的頭往地下壓,“咚咚”地響。宛羅一臉絕望,我在聲嘶力竭的哭,她亦是,到了如四境地,我們都不知道,究竟誰的悲傷更多一些。

宛羅最終還是手緊了手,我望著孩子的掙扎,拼命的往前爬,為什麼就這麼一點距離我就是爬不到?

看著她在我面前一點點停止哭聲,作為孃親,卻無力救她,我恨不得立刻抹脖子。

許久許久,我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希翼,卻見宛羅鬆開了手。

“她……死了?死了?死了!”我大聲地哭嚎,宛羅抱著孩子,往後推了幾步,跌坐在椅子上面。

穩婆衝上去搶回孩子,她抬頭驚醒地看著我,“小姐,沒有,丫頭好好著呢,她在笑,在笑!”她將孩子抱過來給我。我抱著孩子,緊緊地,生怕她再有任何閃失。這種強烈的,失而復得的情緒諸猶如潮水,淹沒了我。我把溼熱的臉蹭蹭她皺巴巴的小臉,那孩子衝我咧嘴笑。

“我下不了手……”宛羅坐在那裡,自言自語,“我居然下不了手!”她怔怔地盯著自己的雙手看。

“宛羅,孩子是琉兒的,但也是你皇兄段臨宇的,所以你自然下不了手。”我漸漸平復了心情,抬眼看她。

“我滿心想要報復的,方才明明就可以,可是手怎麼就軟了呢?”他邊說邊流淚,“她衝我笑,所以我就沒辦法使勁……”宛羅趴在桌案上,控制不住地失聲痛哭。

我感激她的手下留情,我知道她內心深處的柔軟,他也捨不得小丫頭。

宛羅在次抬頭,雙眼盈滿了酸楚,“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只想到你,我呢?誰來為我想想?這些年我嫁進凌府,凌夏把我當外人,剛開始她甚至以為我是皇兄派來監視他的奸細!他吝嗇給我感情,我們相敬如賓,只有沙兒是我唯一的指望啊!”

她的哀怨像是利刺,扎進我心裡,生疼。

我低低對自己說,沐雪琉,無論對誰,你都是罪人,對母妃,你是,對夭華,你是,對翠兒,你是,對沙兒,你是,對宛羅,你也是!你自己認為披上華麗的衣裳你就衣冠楚楚了麼?能讓這麼多人怨你,你算得了什麼?!

亂世(六)

宛羅,滿臉的淚痕,可能這個夜晚她哭盡了所有。我讓穩婆抱著丫頭哄了一鬨,然後放到我的鋪上。宛羅早已哭累了,我過去扶她她也不曾拒絕。

我躺在丫頭身邊,憂心忡忡。孩子出生了一日,還沒有名字,總不能一直“丫頭,丫頭”的叫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