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扯,套出了康熙皇帝引噶爾丹南下的真正用心。
胤禔回到大營,神思尚在混亂中,噶爾丹宣戰的訊息傳來,胤禔幡然醒悟,自己犯下了大錯。而胤禔彌補錯誤的方法不是據實以告,也不是配合伯父擊敗噶爾丹,而是挖空心思把伯父裕親王推到風口浪尖,從而掩蓋自己與赫欽的見面。
胤禔眼中凝結水霧,頃刻淚珠滾落,嘀嗒嘀嗒砸向手中的信紙,“汗阿瑪,兒子錯了,兒子中了赫欽之計,兒子早已悔不當初。”
見胤禔淚如雨下,皇帝爆發的火山猶如遭遇天邊細雨,無法撲滅火勢,但卻是慢慢降溫。皇帝心軟了,回身一步一沉重,走到御座前,握住扶手。
“這麼說,是你洩露了朕的計劃,所以噶爾丹才會在烏蘭布通設防宣戰?”
皇帝問出這番話時,聲音已開始發顫,他害怕胤禔的回答,哪怕他早已算準也就是這麼回事兒,可他仍然害怕,恨不得此刻自己的雙耳失聰。
胤禔依舊恭恭敬敬捧著信紙,但雙膝快速移動,其間狼狽摔倒也還是馬上立身,跪移到皇帝跟前,涕淚不止,“汗阿瑪,赫欽他一會兒說科爾沁的牛羊,一會兒聊盛京的天氣,一會兒扯到恭親王叔的駐軍,一會兒又回到巴林的草場,我漫不經心隨口應付著。事後我才反應過來,我無形中就把幾路兵馬靠攏包圍的點滴洩露了出去,我真是愚蠢至極。”
皇帝返身跌坐龍椅,整個人好似被抽走氣力,竟是連抬起胳膊的力氣都沒有。後腦的疼痛瞬間襲來,皇帝靠向椅背,無奈地閉上雙眼,雙唇抖動許久,才喃喃說出:“逆子,蠢蛋。”
皇帝默默忍受著頭疼,胤禔則趴在皇父腳邊啜泣請罪,父子倆就這樣一動一靜,任時光輕腳輕手滑過,悄然洗刷曾經犯過的錯誤。
疼痛稍緩解,皇帝啟開眼簾,目光凜冽,“起來,立刻把你伯父列出的那些不端行為寫成自己的認罪書,交到議政王大臣會議由他們議罪。”
胤禔抬頭看向皇帝,父子倆的視線交集一處,皇帝眼中的鋒利刺骨戳人,“至於你與赫欽的見面,半個字也不許提,就這樣爛在肚子裡,聽到沒有?”
胤禔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忙不迭答應皇帝。此時,只要父皇原諒他,要他怎麼做都行。
很快,胤禔提筆落墨寫就認罪書,當然,皇帝的交代胤禔自是照辦不誤。在皇帝吩咐下,梁九功遣人往毓慶宮請皇太子、皇子書房請三、四、五、七、八、九、十共七位讀書的皇子齊聚養心殿前殿院內,而胤禔已脫去盔甲,著裡衣裡褲臉朝下趴到了庭院中央的刑凳上。
皇帝站到胤禔前方,一名身材壯碩的太監手執竹杖躬立胤禔腳邊,胤礽及弟弟們肅立周圍,俯首聽訓。
“朕今日把你們兄弟幾個召集在此,就是想要警醒各位,身為皇子,一言一行無不流露出你們的教養。尊長護幼,效國為民,這是你們為朕之子、為國之臣要謹記在心的根本。”
皇帝的視線由高到低一路斜線到末尾的胤俄,威嚴懾人,“此次塞外出徵,朕親點胤禔為裕親王大軍的副將,只盼胤禔協助裕親王驅逐噶爾丹,保我草原康寧。然,胤禔在營中失德失常,辜負了朕的厚望。身為朕的皇長子,也是你們的大哥,胤禔不表率優良,反而肆意妄為,實在有辱門風,敗壞綱常。”
皇帝從執杖太監手裡拿過竹杖,“從朕開始,依次太子,再至胤祉,逐一到胤俄,每人行杖五下。經此教訓,望胤禔改過自新,拿出皇長子、皇長兄該有的樣子。爾等做弟弟的,也要自省自查,把身上的不德之處剪除修正。”
高高舉起竹杖,皇帝照準胤禔臀部的最高處,狠狠拍了下去。竹杖離去的一剎那,胤禔顫了一下,只覺臀尖被烈火燎著,疼痛疾速穿過背肌,震駭心房,湧上腦門。接著第二杖落下,胤禔咬緊牙關,絲毫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