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閃動,兩截斷箭無聲地落到地上,“十五貝勒,你我過往便如此箭,一刀兩斷,今後再無牽扯。”
啜指吹了個響哨,小青蛇乖乖跑近,我翻身上馬,提起韁來,他已追到,偏首挽住轡頭猛力一攥,滿臉惶急道,“雅兒,你聽我說!”
“你我根本無話可說。”不理玉林在身後的驚呼,我皺眉,一揚鞭狠狠抽了下去。
他不躲不閉,嘴角竟然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哧”一聲,鞭梢已捲過手背,立時便浮起一道綻開的血痕,我微微蹙起眉頭,他卻似毫無知覺,只望著我道,“是我錯在先,你若不解氣三就繼續。你可以惱我恨我,可我求你別說那樣的話,你要我怎麼受得了……”
我僵坐在馬上,他的眼神追逐著我的目光,“玉林,你先走,”我揚了揚臉,她略微遲疑了片刻,說了句“格格,奴婢在前頭等您”,便拍馬而去。
“給,”我掏出懷裡的帕子,塞到他手中,天很冷,傷口上的血還未沁出已先凝住了。吸了口氣,我平靜地凝視他雙眼,“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手中的刀已挑斷了被他拽住的馬韁,雙腿一夾馬腹,風聲擦著耳尖響起……
前腳踏進院門,後腳雪花就飄搖而至。綬承弓著腰迎上來道,“格格,您可回來了,真是謝天謝地。”
我皺眉看著滿院子急得團團轉的僕婢,“大冷天的都候在外頭做什麼,還不快進去。”
“是,是,”他回頭招呼眾人進屋,又道,“老奴見變了天就差人出去尋您……”
“找人去將他們都叫回來。”我頭也不回道,跨進門去才見手上還握著馬鞭,怔了怔轉首交給玉林,輕聲吩咐她,“一會兒替我去把蒙裡奇叫來。”
晚上綬承讓廚子煲了蘿蔔羊肉湯來給我禦寒,騰騰的熱氣,躁了一屋子。特意招呼蒙裡奇一塊來用飯,高大的小子卻推搡了半天不肯上桌,我只好指著玉林,“她都可以,你為什麼不可以?”
玉林會意起身拖他來一起坐了,才算安分。
羊肉湯味道其實不錯,放了山楂,有極淡的甜,我兜了半碗,把勺子遞給玉林道,“也給客人盛一碗,都嚐嚐,看看比起科爾沁來的可有什麼不同?”
“格格,都說茶是故鄉濃,這肉自然也是科爾沁的香了。”她嘟著嘴,拿眼角瞥身旁埋頭咀嚼的某隻,“喂,你說呢?”
“奴才吃著並無分別。”
玉林瞪大眼睛,“怎麼可能?”
“一樣的肉也能有不同的做法,格格這兒的燒法,奴才還是頭一回吃到,不過……味道是好的。”我微微動容,他注意到我的目光,便緩緩低下頭去。
看來是聰明的人,最難得的是還頂著一副憨厚的外表,“那吩咐廚子再多做鍋,也分給今兒你那些當值辛苦的兄弟們驅驅寒氣,尤其是……”我微微頓了頓,“四處走動過的。”
“謝格格體貼,今兒出去尋過人的共有八位兄弟。”他不卑不亢道。
“他們自然該挑幾個賞得厚些。”我笑,喝著湯慢慢將心中的不安壓彈下去。
45、陌上花調
晚上裹著小皮襖,早早地爬上暖炕看書,莫名的焦躁揮之不去,最後決定睡覺。睡著後就不用煩惱這些有的沒的了吧。玉林來放下帳子時,我問,“雪還沒停麼?”
“豈止沒停,還越下越大了呢。墨寶不知去了哪裡?”她像是意有所指,我嚼了兩下她的話中話,伸手拍拍她的肩,說,“不用擔心,早點休息吧。”話音還未落,屋外忽然響起一聲喑啞的馬嘶,接著是人聲和驟亮的松脂火把。看我皺眉,玉林便道,“奴婢去瞧一瞧。”
可她才起身,門就被人推開了,銅拴子落在地上,發出尖厲的“哐當”聲,震徹耳膜,對面像洶湧而至了一個不同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