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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他不信,她更加不信!

一聲槍響,血花四濺,整個舞廳靜了下來。繼而便是徹底的驚叫慘叫之聲,嘈嘈切切之中,聽到李爭鴻在喊:“夫人……六小姐……”他嗓音洪亮,特別的清晰焦急,似乎壓制了其他的聲音。

李方景突然不懂了。

這個夫人,不是今晚的刺客?

“現在,我好像信你了……咱們似乎有些誤會……”李方景依舊垂首立在那裡,任由她的槍支抵住自己的腰際,倘若是平時,他是不信她會開槍的,興許會戲弄她一番。今日卻不同的。

“走!”慕容畫樓的聲音陡然一緊,推搡李方景往旁邊一滾,滑動十米遠,他們剛剛立的位置,被一枚子彈穿破。零星火光照耀在李方景的臉上,異常的醒目。

混亂中,她身形未穩,卻手腕劇痛,被他扭住,奪了手槍,然後烏漆冰涼的槍管直指她的額頭,將她身子摟住,身後的窗戶破裂之際,李方景便這樣跳了下去……

落地雖然很有技巧,卻觸及一塊破碎的玻璃,李方景將慕容畫樓摟住,滾及一旁,那塊玻璃就插入了他的左邊手臂。他疼得吸了一口涼氣,才咬緊牙關沒有叫出聲來。

街上的霓虹淡淡,照耀他二人的臉上。倘若他沒有摟住她,那塊玻璃插入的,就是她的心臟……

眼眸微顫,羽睫傾覆,她唇瓣的笑意僵住。

身後傳來了陣陣槍聲,李方景早已顧不得,拉住她便不停地奔跑,身後似乎有腳步聲追來。李方景對租界的地形很熟,片刻便鑽入一條彎曲的小道,四周的牆壁很窄小。

剛剛從小道出來,便瞧見西頭有三兩人影,瞧見他們便離開撲過來。

李方景的手臂一直在流血,拿在手裡的槍也不穩了,卻緊緊攥住慕容畫樓的手。最無路可逃的時候,也不覺得她是累贅。

“往南走吧……南邊是碼頭!那裡的海鹽幫不依靠任何勢力。不管殺手是督軍的人還是南方的人,海鹽幫都能給我們提供一份暫短的喘息之機……”慕容畫樓見他有些慌不擇路,便出聲提醒道。

李方景一愣,腳步停了下來,莫名望著她。黑色禮服已經殘破,左臂玻璃依舊鑲入,血流濡溼頗為駭人,鬢角劃出一條細長的口子,血珠凝結,他的眼眸在夜色下卻瑩瑩照人,風度絲毫不減。就算落魄,他的貴氣依舊揚在眉梢,霸道得不肯退卻一份。

“你果然……我現在,真的信你了!”李方景的聲音很輕。慕容畫樓聽在耳裡,欣慰一笑。

轉身要走之際,東南西北全部有橐駝腳步聲。

四面楚歌,咔嚓子彈上膛的聲音異常清晰,烏黑槍管直指他們。訓練有素的殺手背後,一個人身著黑色的外袍,帽簷壓得特別低,聲音陰煞清晰:“李六少,敝主有請!”

李方景愣了一瞬,才含笑望了慕容畫樓一眼,繼而將手裡的短槍一丟,舉手做投降狀,笑嘻嘻道:“呵,原來是你們啊……嚇我這一身汗……”

來客並不是友人,他卻好似輕鬆了一般。只因他知道,今晚要害他的人,不是白雲歸。既為東南六省慶幸,更加為自己慶幸。幸運只是因為,她並不是白雲歸的人!

妻子與屬下,是不同的人!

“被你連累了……”慕容畫樓嘆息道,不見她的慌張疑問,好似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就算一聲抱怨,都如同女子嬌媚撒嬌一般。

她同樣輕鬆,今晚的刺客,目標不是她!

……

第二十一節知己

被關押的地方,陰暗潮溼,鹹腥味很重,四周密不通風,牆壁與地板都是鐵皮製成。來的路上蒙著眼睛,也能聽到耳邊白浪拍岸,鷗聲疊疊。慕容畫樓知道,這是遊輪之上。

慕容畫樓先被關進來,黑暗中她把玩手裡的鐳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