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不住好奇心,我不由得向前輕移了幾步,立在狗官身後探頭探腦地也跟著往牆上看,狗官彷彿早料到我會湊過來似的,頭也不回地伸出爪子指著灶檯面兒與牆壁的接縫處道:“這個地方最易存油圬,即便每日都刷洗,時日久了亦免不了留有痕跡。且看這道油漬,由灶臺的那一端到這裡——也就是距這一端尚有一尺多長的地方便變得淺了,靈歌妹妹可看出這表明了什麼麼?”
顏色深代表時日久,顏色淺代表時日短,這就意味著……這灶臺曾經被重新改造過,原來灶臺的長度只到顏色深的油漬的盡頭處,後來它被改造得長度長了些,於是長出來的這一截積的油漬的顏色便相對要淺。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改造灶臺是相當正常的事,總不會是李迎海見財起意殺了翠鈿之後便將翠鈿的屍體塞到這長出來的一截灶裡了吧?開玩笑!嘿嘿,呵呵,嘿,嗯……
“表明李迎海並不是個盡職盡責的人,連灶臺都打掃不乾淨。”我佯帶了微微怒氣。
狗官好笑地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大概猜到我已經想到了答案,便也不再多做解釋,蹲下身去研究砌灶臺的磚子。正細細觀察著,忽聽有腳步聲從門外傳來,轉頭看去,見是幾個廚子和雜役,抬著幾筐新鮮蔬菜和瓜果進來了,一看到我同狗官在此,連忙放下手中東西往地上跪去,齊聲道:“拜見青天大老爺!拜見小姐!”
狗官笑著起身,道:“都起來,本府正有話要問諸位。”
廚子雜役們戰戰兢兢地起身,垂首而立。便聽得狗官問道:“這灶臺最近一次修砌是在何時?”
一個廚子答道:“回、回青天大老爺,最近一次是、是在三個月前……”
同狗官下意識地一個對視,我連忙垂下眼皮兒假裝數他袍子上的褶子。
聽得狗官繼續問道:“那麼,是誰負責修砌的呢?”
這廚子答道:“回青天大老爺,是、是李迎海,他未入我府之前是做泥水匠的。”
“是他獨自修砌的麼?是嶽管家安排重砌的,還是他主動砌的?”狗官又問。
“回、回大老爺,是他自己主動砌的,沒有人安排。因他說這灶臺有些短,他以前幹泥水匠的時候曾經給別人家砌過灶臺,比我們這一個都要略長些,因此便主動砌長了一些,做起飯來果真也方便了許多。”那廚子答道。
“他是何時砌的?當時你們可有人在場?”狗官問。
“這灶臺長出的一截……是他連夜砌出來的,我等當時都已經休息了,無人在場……”廚子想了想道。
“可記得具體時日?”我忍不住輕聲問道。
“……應、應該是五月初……初三,五月初三那天晚上。”廚子道。
錯不了了!種種跡象表明,那李迎海確實是殺了翠鈿,而後……而後將屍體砌、砌砌砌在了灶……臺……裡……
我噌地向旁邊邁開了一步,離那可怕的灶臺遠了些,被狗官看個正著,笑著做了個了悟的表情,彷彿我的這一反映明白地告訴了他那灶臺確有古怪。
“李迎海砌灶的青磚是從哪裡來的?”狗官不急不忙地又問了一句。
廚子答道:“以前砌灶臺的時候剩下了幾十塊,全都堆在伙房後面,李迎海便拿來用了。”
……至此已再無疑問,僅剩破灶取證了。便見狗官向著門口招了一下手,立刻跑進來一個隨喚小廝,狗官吩咐道:“且去同你們少爺說,本府需要李迎海的影身圖,你拿了圖後便去我那衙門交給李佑李捕頭,要他立刻派出人手將玄冥區各個街口封鎖住,一旦發現李迎海,即刻捉拿歸案!另派幾個衙役來此取證,事不宜遲,快去罷。”小廝領命,飛奔著去了。
我心下一陣吃驚,難不成那李迎海察覺風聲不對,已經逃之夭夭了?那我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