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他若有所思兼若有所指地點點頭,壞兮兮地笑著直起身,道:“既然靈歌隨時可以動身,那你我便定於後日辰時正在此處碰頭罷。”
我瞪他一眼,點點頭,見他抬臉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為兄送靈歌回府罷。”我連忙說不必,只許他遠遠地看著我上了轎子後騎馬在後面跟著,至嶽府門前下了轎,回頭見他衝我招了招手,便轉身進門去了。
幸好嶽清音回來得晚,對我出府一事未有察覺,第二日我便悄悄兒地開始準備行李,並去了畫館一趟向賀蘭慕風請了七天的假,當時館內正有訪客,說是個富商得了一幅名畫,請賀蘭慕風幫他鑑定一下是否是真品,聽旁邊的人說賀蘭慕風少年時曾獨自遍遊全國,拜了無數師傅,對於各類名家畫作皆有一眼辨真偽的本事。因他正忙著辨畫,我見縫插針地進去一請假便被準了。
晚飯時聽得嶽清音說明日一早要去臨省公幹,七天後方能回來,囑咐我不許外出亂跑,不許惹事生非,不許攆貓逗狗等等,總之連哄帶嚇地警告了一番,我像只乖兔子般地點頭哈腰連連稱是,看他放下心來這才心中暗叫一聲哦也。
至於嶽老爹那兒便好對付得多了,反正他老人家每日裡早出晚歸,平時也是十天半個月的見不到一回面,我只交待了綠水等四個丫頭隨機應變便是,再有就是讓她們其中一個每天穿了我的衣服扮了我的樣子早上出門晚上回來,晚飯就在我的房間裡吃,假作我仍天天上畫館以掩府中其他下人耳目。
一切安排妥當,於次日清晨送走嶽清音後,我便一身男裝打扮背了行李,獨自出得府來,乘了轎子徑往顧盼亭而去。
【事件廿五 遁空門】
依靠·臥室
等候在顧盼亭的依舊是一狗一馬。狗兒仍披著我買給他的那件黑兔毛披風,腰間扎著前日送他的綬帶,馬背上搭著他的行李包袱,笑眯眯地目迎我向他走來。
一想到要同他共乘一騎,臉兒便有些發燙,不敢對上他的笑眼,只得低頭問道:“靈歌粗心,前日也忘了問大人,大人事務繁忙,如何能抽出七天來陪同靈歌遠行呢?”
季燕然笑道:“靈歌無需擔心,為兄已經安排妥當,向上頭請了七日的假,只說……只說因親事臨近,需抽出空來籌備婚禮事宜……”
聽他這麼一說,臉上不禁更燙了,連忙打斷道:“既如此,咱們上路罷……”說完又後悔了,好像我很期待同他共乘似的……噯噯。
季燕然洞悉一切般地壞笑著,至馬前一蹲身,拍拍自己肩膀,笑向我道:“這裡沒有上馬石,委屈靈歌踩著為兄後背跨上馬去罷。”
季燕然非嶽清音,我若脫了鞋子踩著他跨上馬去,難不成還要讓他替我穿鞋不成?於是有些猶豫,季燕然便眨著眼兒笑道:“靈歌若是害怕,那為兄……便失禮抱你上去罷。”
我連連搖頭,一咬牙硬著頭皮脫去左腳鞋子拎在手裡,小心踏上他的後背,邁右腿跨上馬去,而後趕緊貓下腰費力地想蹬上鞋,被站起身來的季燕然看在眼裡,忍不住輕笑出聲,大手一伸搶去我的鞋子,另一手扶我坐直身體,也不看我漲紅的臉,只管低頭輕輕捏住我的腳踝,小心地替我將鞋穿好。
之後他便一蹬馬蹬,翻身上馬坐到我的身後,抽出一條氈子披風來將我裹住,又用一條長長的綬帶把我牢牢與他縛在一起,低頭在我耳畔帶著笑意地輕聲道:“靈歌坐好,為兄要策馬上路了。”
一想到這一路上都要這般與他貼在一起,臉蛋兒不由紅成了一坨柿子,用蚊子音“嗯”了一聲,動也不敢再動,任憑他用溫暖的氣息包圍住我,一同踏上這冬日的旅程。
由於我在他身前坐著,沒有辦法讓馬撒開四蹄狂奔,只得一路小跑,沒跑多久就把我顛得七葷八素的,也不好意思叫他停下來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