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要是一天來幾撥這樣的豪客,他可就賺翻了!
一路忐忑,到了涼州大都督府前下馬,眾人俱是滿臉凝重,尤其是李賢。雖說知道老爹老媽派出的信使必定是機靈人,不至於當眾拆穿他假傳聖旨地真相,但還是免不了捏著一把汗。然而,等他進入廳堂看到那從洛陽趕到地一行人,登時愣住了。
如果傳旨地是王福順,那麼他不會感到任何奇怪,但是,此番為首的人竟然是……竟然是盧國公程處默,程伯虎地老爹!在程處默地旁邊,赫然站著黑齒常之,剩下的一些侍從個個低著頭,他一時無法辨清究竟是誰。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地程伯虎使勁縮著腦袋想要躲在人群中,偏生他人高馬大,根本擋不住自己父親的凜冽目光,只能苦著臉站在那裡。而姚元之還是頭一次看到這位盧國公,一聽到旁邊薛丁山的小聲解說,轉念一想便漸漸有些擔心。
程處默看看四周涼州大都督府的屬官,再看看聞訊趕來的兩位禮部官員,便笑容可掬
點頭道:“陛下還有旨意單獨給沛王殿下,各位可否
有了程處默這句話,眾人自然是依言退下,而程伯虎更是拉著薛丁山溜得飛快,走在最後的姚元之低聲和盛允文分說了一句什麼,便回頭看了一眼李賢,隨即緩步走了出去,又把門帶上了。他心中不無憂慮地想道,若是程處默此行是要把李賢帶回去,那這一次就白跑了。
“殿下好本事啊!”沒了外人,這門又關上了,程處默頓時收起了剛剛的笑容,那面色要多僵硬有多僵硬,“從洛陽跑到長安,又從長安跑到這涼州,甚至還對涼州上下官員假傳聖旨,你知道這是多大的事麼?宮中陛下都發過好幾次火了,若不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勸著,這一次……這一次……”
見程處默氣急敗壞之下有些語無倫次的勢頭,李賢心中自是更加不安,但此時也惟有硬著頭皮把起初遊說上官儀的話兜了出來。然而,程處默雖然比上官儀年輕,但耳根子卻不那麼軟,最後沒好氣地冷哼一聲:“這話你對陛下和娘娘去說,不用來糊弄我!伯虎那小子最是好動不過,他既然膽大包天和你一起出來,殿下也不用怕我回去會說什麼不好聽的!”
撂下這麼一句承諾,他便從懷中取出一個卷軸,卻不是照本宣科地讀,而是一把塞在了李賢手中:“這是密旨,你自個慢慢看!還有一道過了中書門下的明發詔令,待會我自然會對涼州大都督府上下以及其他官員宣讀。”
他說著便袖手站在了一邊,擺出了一幅不管不問的態度。
李賢瞅了程處默一眼,不聲不響地開啟那捲軸,才看了第一眼就認出了老媽的字跡,竟是用異常凌厲的口氣把他罵得狗血淋頭,讀著讀著,他後背頓時沁出了一層冷汗。
罵歸罵,臨到最後,武后卻輕描淡寫地說,只此一次,如有下次決不輕饒,這無疑是為他開脫的意思。直到這時候,他才長長噓了一口氣。這回過氣之後,他才發現卷軸的最後一張是他老爹李治的筆跡。
那上頭的字遠比他老媽的長篇大論少,但分量卻一點都不輕。武后的訓斥雖然嚴厲,但那更多的是母親對兒子的口氣,而李治卻不同,那完完全全是君對臣的口吻,把問題上升到了瞞騙君父的高度——換言之,不管是誰,攤著這麼一個罪名都完全沒有好下場!
正當李賢心嘆倒黴的時候,他終於看到了最後一句話,心中一塊大石頭頓時砰然落地,因為那和他老媽最後的吩咐差不多——事可一不可二,此次看在情有可原的份上,就暫時不予計較了。
程處默見李賢長長吐出一口氣,便笑眯眯地問道:“殿下可是放心了?”不等李賢點頭,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