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令月敬上。”
看到這尚算工整的字跡,李賢先是一陣愕然,但很快就大笑了起來。好容易止住了那笑聲,他方才看到李弘也站在那裡哭笑不得。於是,他乾脆蹲下身來端詳著氣鼓鼓的李令月,笑嘻嘻地拱拱手道:“賢妹相邀,我卻之不恭,明日一定前往!不過,小令月,你怎麼說動母后放你去芙蓉園的?”
“母后說五哥太累,也該好好休息休息,正好父皇也可以趁機換換環境,也利於……利於……”李令月剛剛被李賢笑得心頭火起,此時吃這一問,免不了回憶起了武后的交待,一板一眼地解釋時,語氣就有些乾巴巴的,最後幾個字竟是沒。
旁邊的上官婉兒終於看不下去了,只得低聲提醒道:“公主,是療養。”
李令月聞聲趕緊連連點頭:“對,對,是療養,母后說,父皇和我們大家都去療養!”
敢情療養這名詞如今上上下下都會用了!想到那回老爹還攛掇著老媽去山,老媽似乎還心不甘情不願的,這次竟主動提出去芙蓉園小住,李賢不禁心裡嘀咕。待他轉頭去看李弘的時候,卻只見這位太子望著桌上那些卷軸正在發愣。
這如果明天要去芙蓉園,豈不是今天大理寺去不成?
眼珠子一轉,他便笑眯眯地對下頭三個小丫頭吩咐道:“想不想今天和我一起出宮去看看熱鬧?”此話一出,他就看見李令月上官婉兒阿韋不出意料地連連點頭,遂壓低了聲音吩咐道,“那現在我交給你們一個艱鉅地任務,去外頭幫我和太子看門,不許放進一個人。半個時辰之後,我們就出宮去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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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三個小丫頭爭先恐後跑出去關上了門,李弘不禁十萬分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卻發現李賢忽然朝自己擠了擠眼睛。
“你先看那些緊急的,剩下的我幫你分揀出來。這年頭地方官都賊精賊精,知道不把事情說得十萬分危重,朝廷就不會在意,指不定就是糊弄你。你把那些真正重要的處置好,把那些不要緊的扔給屬下不就完了?監國歸監國,可你這個太子也該適當放些權!”
李弘還是頭一次聽到李賢願意幫忙,差點以為自己耳背了。待看到李賢動手拿了一卷奏疏,他這才明白這回人家是當真地,遂以手擊額笑道:“六弟你居然轉性了,真是可喜可賀!”
“少說廢話,抓緊時間!”
李賢抬頭瞪了李弘一眼,旋即埋頭苦看那些洋洋灑灑的官樣文章。要說他的實務水平確實不夠,不過這年頭不存在什麼密摺直送之類的勾當,內外官的奏疏並非直接送到監國太子案頭,而是一層層透過許多部門,存檔記名之後轉呈政事堂送上來,上頭的批註已經不少了。單單看宰相那些批覆就知道大約怎麼回事。
老上官如今頗善於和稀泥,而李敬玄則是事事謹慎,所以這批覆往往也猶如太極,滴水不漏。所幸他對於兩人的脾氣廖若指掌,只掃一眼就知道那言下之意是什麼,不多時,案頭堆得老高的奏摺就分成了三堆。堆得最高地大約有二三十,最少的一堆才四五卷。
甭管是皇帝還是太子,要是真的奢望能夠大小事情一把抓,那非得累死不可!看著抬起頭來的李弘,他便拍了拍雙手道:“就那四五份奏疏是真正重要地,其它的無關緊要,扔給別人處理就行了!五哥,我還是那句話,身體是本錢!”
“好好好,我聽你的還不行麼?”
李弘趕緊把那四五個卷軸拿過來,瀏覽了一番就開始奮筆疾書,又接著用印。忽然,他想到了日間聽到的傳言,忽然頭也不抬地問道:“聽說天竺有番僧給父皇送藥,父皇還封了那個番僧懷化大將軍,據說那人還號稱能合長生不死藥的?”
這話還沒說完,李賢的臉色就一下子沉了下來:“這些番僧招搖撞騙,所言豈能輕信,今天郝相公很是勸諫了一番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