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他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猛地望了正在專心致志看兩邊對戰的薛丁山一眼。開口叫了一聲:“小薛!”
猛聽見耳畔傳來的這個聲音,薛丁山不禁為之愕然。見李賢正在往自己身上瞧,那目光很有些古怪,他便覺有些發毛,不覺捏緊了手中地長槍。
“你的槍借我一用!”
“你要幹嗎?”
薛丁山猛地生出了一絲危險的預感,忽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你莫非……莫非準備分開他們?”
李賢沒好氣地回了個白眼:“廢話,若是讓他們這麼打下去,遲早一起趴下!霍懷恩也就算了,你可別忘了,那個屈突諾是誰!”
薛丁山瞅了一眼手中長槍,滿臉不情願地遞了上去,忽然恍然大悟地道:“我知道了,英國公和我爹都曾經說過,治軍雖以智,卻不可無勇!現在正是時候,你下去一槍把他們倆分開,從今往後,看還有誰敢不服你!”
“知道了你也不用說出來!”
接過槍的李賢掂著這沉甸甸的分量,隨手揮舞了幾下,暗歎這幸好是李績送給薛丁山地兵器,他平日練劍得閒地時候也沒少練過。雖說此時此刻讓薛丁山上場更加保險,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他現如今只有一個親王元帥地名頭,若不能亮出一星半點本事,這次就算打了勝仗也是白搭。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登時感到,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把他從刀光劍影地校場中抽離了,翻騰地腦海亦漸漸平靜了下來。看看手中那杆薛丁山的得意兵器,又看看場中劇鬥不休地兩人,再想想李績平素練槍時的氣勢,他不覺向前邁出了第一步。
“六郎,我知道你平日練劍的空閒也不是沒和英國公學過槍,但別忘了一點——用槍當無堅不摧,擇其氣勢最盛的一點一槍挑去,只求一往無前!下頭那兩人明顯都疲了,你這一槍過去,他們應該就都分開了!不在力道,而在眼力
劍多年,絕對沒問題的!”
什麼時候薛丁山居然這麼一套一套了?
此時此刻,李賢已經能夠感到打鬥中的兩人那邊傳來的陣陣勁風,而算算距離不過十餘步,憑著這槍的長度,只需疾衝數步便能馬到功成。所以,聽到薛丁山在後頭的提醒,他更收斂心神,緩緩舉起了那杆亮銀長槍,眼睛鎖準了那拼鬥中的兩人。
此時恰逢屈突申若和霍懷恩兩劍再次相交,纏鬥到現在,他們也不知道正面交擊過多少次,早就餘力不足。屈突申若上回被霍懷恩救了一次,一直想挽回顏面;而霍懷恩一路上看屈突申若挑了那麼多人,早就躍躍欲試,甚至把兩人身份的差別都給忘了。正因為如此,一場原本該點到為止的較量竟是持續到現在。
“都給我撤手!”
覷著兩人準備抽身後退再戰的時候,一瞬間,李賢猛地暴喝了一聲。隨著這平地驚雷的暴喝,他猛地一振手腕,腳下生風連進數步,亮銀長槍猶如毒蛇平地挺起,就只聽叮地一聲,屈突申若和霍懷恩手中長劍同時落地,更各自踉蹌後退了幾步。
要說單獨迎戰屈突申若或者霍懷恩任何一人,李賢都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此時正值他們舊力未消新力未生的時候,他瞅準了這個空隙,自然是一槍建功。雖說如此,槍尖垂地的一剎那,他仍舊是心有餘悸。
剛剛那蓄勢已久的一擊原準備擊在劍尖上,誰知道還是偏了一寸許,幸好是上下偏了這麼一點,若是左右偏離……怪不得老狐狸李績有言在先,道是練槍最最不易,尤其是要練到潛龍出水,更是至少得十數年的苦功。
“殿下恕罪,某甘願認輸!”
屈突申若正發愣的時候,霍懷恩猛地丟下手中寶劍單膝跪下,心中不無懊惱。既然都佔了上風,他早就該見好就收的,沒來由得罪了那位大小姐,以後只怕少不了磨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