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學問好,卻仍舊需要名聲。
太真觀的門如今沒幾個人去堵了,沛王第正門非宣旨等要事不開,所以沛王第兩邊地側門也有不少人堅守著,但仍然及不上南邊這扇門的人頭濟濟。對於洛陽的百姓來說,雖說隔幾年就能看到這樣名士雲集的盛況,但全都擠在一家宅第門前卻是一道難得的風景,因此少不得有路人指指點點。
原因很簡單,大唐各道貢舉入京參加科舉的名額不像後世那麼誇張。每一屆也就數百人,最終錄取不過十幾人,比起後世一次錄取數百上千名進士的盛況,大唐的進士還是相當金貴的,這狀元自然更金貴,往往名聲比文章更重要。
隨著日頭漸漸高起,陸陸續續增加進來地書生漸漸多了。從最初的幾個,到十幾個,到最後的二三十人,卻不過是一個時辰的功夫,還不斷有人陸續抵達。對於門上那些不勝其煩的僕役來說,恨不得把兩扇大門閉得死死的,給這群書生吃個閉門羹。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後。又是一個書生模樣地年輕人翻身跳下了馬。正在議論中的眾人只是掃了一眼,便不感興趣地自顧自繼續討論——又不是三頭六臂,也不像是洛陽本地的世家公子,不過是和他們一樣的趕考士子而已,了不得又是一個競爭對手。
那年輕人看到門口那麼多人,立刻本能地皺了皺眉,隨即扔下韁繩徑直上前,不管不顧地從大門口占據有利地形的人群當中擠出一條道。竟是上了臺階。見到這一幕,其他士子頓時怒了。這排隊還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就算想出頭,也不至於連規矩也不懂吧!
這年頭講究尚武,所以就是書生也喜歡佩個劍,哪怕只是花架子,所以。看到有人插隊。一個脾氣暴躁計程車子不樂意了。大步上前扳著那新來年輕人的肩膀就扒拉了一下。
“喂,這負責收墨卷地管事還沒來。快回去排隊!”
“排隊,排什麼隊?”那年輕人回過頭一瞪眼睛,眼神中陡然流露出的凜然光芒頓時讓後頭那人打了個哆嗦,他隨手一甩就掙脫了那胳膊,忽然恍然大悟地大笑了一聲,“哈,原來你們都是來走沛王殿下門路,想闖一闖科舉的!走門路就走門路,不就是擔心我搶了各位的先,說那麼多廢話幹嗎?”
雖說是走門路,但那都是大夥心照不宣的事,被人點穿了自是人人不樂意。於是,一時間群情激憤,可這是在人家的宅第大門口,罵街自是不雅,於是,無數文質彬彬的文雅罵人話就紛紛朝那年輕人撲去。
面對這些軟綿綿的陣仗,那年輕人卻絲毫不覺,徑直上前對門口看熱鬧地僕役說道:“煩請通報沛王殿下一聲,就說是陝州姚元之回洛陽了!今日人多不便拜訪,我改日再來。”
說完這句,他也不理會周圍人,轉身就準備走,但只下了一級臺階,他便忽然停住了步子,從腰中摸出一枚金質小令,回身交給了那僕役:“差點忘了,這是昔日殿下借給我的,煩請轉交沛王殿下!”
“我道是誰,原來是陝州姚十公子
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某管事終於跳了出來,也不怪他記性不好,這三年姚元之在家裡守孝,也就來過兩封信,這家裡上下自不可能人人都認識他。眉開眼笑地上前奪過那僕役手中的金質小令,他連忙伸手一引把人請了進來,口中猶自殷勤地說道:“前些時候沛王殿下還在嘮叨,說是姚十公子孝服期滿,今日可可兒您就來了!”
姚元之原以為李賢很可能早就忘了他,誰知竟還會有如此待遇,這年少心性自然是暢快非凡,謝過之後便跟著那管事往裡頭走。而外頭那些士子看到這一幕,不禁全都愣了,那些家住關隴的則是使勁回憶起陝州姚氏,更多的人則在琢磨,這姚元之和李賢究竟是什麼交情,李賢會不會一高興,就把這次的狀元許出去了。於是,門上地僕役頓時成了套話地物件。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