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五百貫,我豈不是成了別人磨刀霍霍的豬羊?”
屈突申若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比喻,錯愕了一會便笑了起來。她把李賢拉到了一邊,取下壁上一把樣式古樸的寶劍塞在了他的手裡,這才低聲解釋道:“老陳這人平生沒有其他嗜好,唯有愛錢如命。要從他嘴裡打探訊息,除非買一把他珍藏的兵器。我問你,是你的命貴重還是五百貫錢貴重?我剛剛已經套過他的話了,這一支箭是他賣出去的一批箭支之一,去向他是清清楚楚!”
這年頭居然還有人敢敲老子的竹槓!
李賢聞言氣不打一處來,看那老陳自然只覺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見屈突申若在那裡笑嘻嘻地看著他,他不禁低聲嘟囓道:“一個鐵匠而已,居然這麼橫!”
“這長安城的大人物我都敢惹,就是他我惹不得!”屈突申若彷彿是洞穿李賢心思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膀,輕笑一聲道,“他是這一行的老人了,這西市的鐵匠不是他的舊友就是他的徒子徒孫,我可不想以後兵器壞了沒人修理!再說,沒有這些個鐵匠。哪來地軍中那些殺人利器?要不,你端出沛王的架子去試一試?”
免了!李賢當然懶得為了這麼一丁點錢壞了自己的名聲,當下就拿起那把劍說是要了。聞聽這句,那老陳頓時眉開眼笑,連連點頭之後一口答應到時候去屈突家收賬,這才把兩人讓進了一間小屋。
“大小姐剛剛問的那支箭,確實是我這裡出去的,一共五百支。全都要求用上好的雕羽,我湊了好幾家人方才準備齊了材料,最後大概是一個月前交了貨。”
聽到一個月前,李賢心中計算了一下,恰恰是劉仁願回京的時間,便連忙問道:“那些人你以前可曾見過?”
“其中一個我曾經見過。那一次多虧了他,我才能夠做著英國公的一筆生意。嘖嘖,不過是一副甲冑,要求高得驚人,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完成,結果到手八百貫,不過硬是讓他颳去了一百貫!這傢伙就是一個客,專門兜生意地,京城人面熟得很。”
弄了老半天,居然拐到李績身上去了!
李賢心裡一陣好笑。轉念一想,忽然又感到自己這沒頭沒腦的追查更是好笑。像這樣的事情。對方若是沒有個狡兔三窟的作風,那就是真正的呆傻——除非真的是什麼來自高句麗地刺客。反正已經是把大唐得罪到家了,遮掩不遮掩全都一個樣。
屈突申若卻不耐煩了:“老陳,別兜***,那個客叫什麼名字?”
“咳,大小姐怎還問我,你之所以到我這裡買弓箭什麼的,也不是他介紹來的麼?再說了,憑大小姐和他的情分。嘖嘖,這別人還是真的不能及。”
李賢沒來由感到心裡一陣不舒服——雖說他從來不肯承認自己對這位大姐有什麼企圖。但是從賀蘭的描述來看,屈突申若雖然美豔動人,也不乏追求者,但因為眼界過高,似乎並沒有什麼心上人。如果這麼說,這陳老頭所說的情分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下子屈突申若終於勃然色變,一時竟沒注意到李賢也轉過了頭在看她。略一沉吟,她便又問道:“除了此人,你可還記得其他什麼?”
老陳笑著點了點頭,突然,他又狠狠一拍大腿,咋咋呼呼地嚷嚷道:“我想起來了,那時五月的天已經很熱了,而那天跟著來的其他兩個人卻一直都披著斗篷。我看見他們在裡頭穿著白色的衣裳,似乎也帶著佩劍。”
接下來地線索都有些零零碎碎,李賢一一記在了心裡,這才和屈突申若一起起身離去。到了門口的時候,看到那個崑崙奴阿洛還在那裡忙活,他不禁停了一停,最後還是跨出了大門。
“怎麼,你認為老陳對他太過嚴厲了?”屈突申若利落地上了馬,見李賢還在那裡發怔,便笑吟吟地道,“你別看老陳一幅死要錢地樣子,心腸卻不壞。當初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