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賀知章做的,不是她秋沉落做的,那麼皇帝開尊口一問到底,賀知章是誰家住哪裡?一道聖旨發下去要他來做官……這事情還真是無窮無盡了。所以,只能預設。
“皇上。”這時候從文官的班朝裡走出來一個面容削瘦目光精灼的大臣,“老臣認為此事不妥。”
“哦?那太師以為如何?”少年天子俊帥的輪廓冷凝,朝步出班列的趙太師言道。
原來他就是傳說大名鼎鼎位極人臣的趙太師!凌初瑜不由的迅速抬眼瞥了他一眼。
趙太師大概花甲年歲,但是面容保養的很好,一點也不顯老態。但是尖銳鷹鉤鼻挺立,森冷而銳利的眼睛讓人望之心底生寒,生著一副標準的奸臣像。
“既然我朝秉持公正公開公平的原則選賢納良,就應該一視同仁。秋會員或許在街頭巷尾的文采威望極高,但是現在是在殿試,怎麼能僅憑他之前做過的一篇詩就算作答題?如若此情形傳將出去,天下文人皆盡效仿,拿以前的舊作來充數,豈不亂了套?更何況之前作詩不比殿試,殿試之上諸位貢生難免緊張,做出的水平或許不比平時,如此一來,又豈有公平可言?就算這是秋會員親口吟出又有誰能證明這首詩真的是他親口所做?”
“這……”趙太師說的也有道理,大殿中的眾位官員皆進入沉思。
“太師所說也並非沒有道理。”少年天子斜了凌初瑜一眼,陰鬱的眼眸深處閃著寒光,看得凌初瑜心底發毛。
“下官還想問問方丞相,怎麼這麼巧就出到這首詠柳詩?而又這麼剛巧我們的秋會員有這麼一首詠柳詩街頭巷議無人不知?”趙太師皮笑肉不笑。
“如果老夫說,老夫出題的靈感就是來自於這首詠柳,想必趙太師就會好理解的多了吧。”老丞相不愧是老丞相,說話坦白的很, “不過既然趙太師不相信禮部尚書的二公子以及薛親王家的世子所言,對老夫更是有所不滿,不知趙太師心中有何計較?”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為朝廷做事,提出點疑慮罷了。”趙太師雖然極受恩寵,但是論威望還是及不上三朝元老的方老丞相,所以在皇帝和文武百官面前還是要皮笑肉不笑的做做樣子。
“那太師以為如何?”這個少年天子似乎非常想整凌初瑜,對凌初瑜陰陰勾勒嘴角,完全一邊倒的靠到趙太師那夥了。
還真是會記仇!一點男人該有的風度都沒有,一點玩笑都開不起!凌初瑜差點扼腕。
“微臣以為現如今有這麼極致的一篇詠柳詩,秋會員想要作一首超過它的應該很難吧。要不由微臣親自出一題,如果秋會員能當場做出,那才叫真本事!”
方丞相貌似擔憂地看了凌初瑜一眼,正欲反駁,太后清悅的聲音適時響起,“這倒是個不錯的想法,皇兒,就依此法辦吧。”
太后估計是早就看上凌初瑜最她們家女婿了,倒是不放過任何試探虛實的機會。凌初瑜流光一轉,看見蒙著薄紗正襟端坐的穎華公主似乎沒有任何動靜……她就不擔心自己應付不來?還是她暗地裡安排了什麼所以有恃無恐?
凌初瑜突然心中一抖,賀知章這麼耳熟能詳的詠柳詩她不可能沒有聽過的啊,如果這個穎華公主真的是穿來的,她必定也知道凌初瑜穿越的事實。鑑於穿越人群的優勢,她知道詩詞歌賦定然難不倒凌初瑜,所以……有恃無恐……
凌初瑜的腦中亂哄哄,心中亂糾糾,五味陳雜,真不是滋味。面容上有些發燙,低著頭自顧思索,直到有人使勁的拽凌初瑜的衣角。
“……秋會員?你不高興嗎?”頭頂上方是少年天子威儀的聲音。
“啊?”什麼高不高興的?能不能再說一次?神遊太虛的凌初瑜張著茫然又無辜地大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當今萬歲爺。
萬歲爺哼了一聲,正欲拂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