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公主這什麼意思?”
“安雨姑娘,公主這說的規章制度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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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蕭蕪院,蘇鳳寧看了看站在門外神色扭捏的安琴,琴棋書畫是蘇鳳寧身邊的二等丫鬟。她疑惑看了兩眼,隨及進屋去。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蘇鳳寧看了眼坐在窗邊看書的封瑾蕭,現在還不到下衙的時候啊。
“沒什麼事,就回來了。”封瑾蕭看了眼被眾丫鬟圍住的蘇鳳寧,褪外衫的褪外衫,遞帕子的遞帕子,拆頭飾的拆頭飾,擦手的替蘇鳳寧擦手,遞茶的遞茶。整個屋子裡都充斥著蘇鳳寧的氣息。封瑾蕭突然就安心下來,不管怎麼說,蘇鳳寧始終是嫁給了他,他還要強求什麼呢。
“公主,今天吃什麼?”安園進來朝蘇鳳寧和封瑾蕭行完禮,問道。
“清淡些吧,這天氣熱。”蘇鳳寧隨意道。安園見封瑾蕭也在屋內。示意一旁服侍的丫鬟,一干丫鬟悄無聲息的退出房門。
蘇鳳寧換了舒適的家居服,見封瑾蕭還在看書,她走過去看了兩眼。居然是東北的風俗異志。蘇鳳寧想起後世的清朝,那確實是一個彪悍的民族,由擅馬術。
“東北大部分為平原,滿族人擅馬,你打算怎麼做?”蘇鳳寧靠過去。封瑾蕭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溢滿笑意
“誰說我要和他們打仗的?”封瑾蕭放下書,站起身來,扶著蘇鳳寧的雙肩,推著她往外間走去。
“公主,你絕不覺得我叫你公主,生分許多。我表字東籬,你呢?”到了外間,窗外的景色已換了個景緻,不是滿目翠竹,而是奼紫嫣紅的小花園。這一切自然是蘇鳳寧的功勞。蘇鳳寧就奇怪,這人怎麼就這麼肯定她有表字呢?她是女的,又不是男的,怎會有表字呢?
“無憂”。蘇鳳寧見封瑾蕭很肯定的樣子,無奈道。這表字是早就起好了的,是她的母妃取的,她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母妃恬靜的抱著他們兩兄妹,溫柔的告訴他們表字的樣子。長樂,無憂。寄託了母妃對他們的全部感情,但是人怎麼可能一輩子長樂無憂呢?
“怎麼了?”封瑾蕭看著突然情緒低落的蘇鳳寧,走到她旁邊,摟住她問道。
“這表字是母妃取的,哥哥叫長樂,我叫無憂。”那年,也是這樣金黃的季節,她還記得母妃當時穿了件月白色紗衣,在微風下,似乎就要羽化登仙,還有那牆角不知名的野菊花,八月金菊,它也要來湊一份熱鬧,可惜它長錯了地方,藍藍的空淨的天空卻看得讓人有落淚的衝動,母妃望著牆外常常空洞的眼神,然後溫柔的告訴他們不要到牆外面去,說牆外有老虎的謊言。是啊,牆外是有會吃人的老虎。那個女人即使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但是在他們面前就很健康的樣子。空曠的宮殿就只有他們母子三人。整整三年,瑞帝從未踏進采薇宮。
封瑾蕭一怔,他沒想到蘇鳳寧對她的母妃感情如此之深,他還以為那時才兩三歲的蘇鳳寧不怎麼記事。但是很明顯,蘇鳳寧似乎都記得都知道。他不知道怎麼安慰蘇鳳寧,只是緊緊抱住蘇鳳寧,他也沒有和自己的母親好好相處過,母親長年累月臥病在床,他很小就被祖父帶進青冀軍。他們很少交談。知道母親死,他才那個常年在床的女人是以一種怎樣的姿態保護他,若不是她,或許世上就沒有封瑾蕭這個人,也是因為她,他才能穩穩的坐穩世子之位,即使他身體很不好。但是從他生下來,到母親走,他們都沒有好好的交談過一次。他們僅僅限於請安這樣流於形式的交談,更何況像三弟那樣在母親懷裡撒嬌。
“扣扣。”聽見敲門聲,封瑾蕭這才放開蘇鳳寧。
“進來,”他道。
“公主,世子,晚飯好了。”安園見兩人都情緒低落的樣子,暗自奇怪。
“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