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山鷹心裡也亂,上門尋仇是小事,見生死,是要分勝負的,誰敗了都難以收場,私下鬥,沒人會說,可要牽扯到門派之間,就不是他們可以決定的。
“打電話吧,你想不清楚,讓老爺子給你拿主意!”孫蕊催促道。
“等等再說!”崔山鷹沒說話,轉身進了自己房間。這事情或許還有迴旋的餘地,沒有孫蕊說的那麼嚴重。
孫蕊看著崔山鷹背影,氣的瞪了他眼,這傢伙,這種事情是他自己能抗的嗎?想了想,拿出手機來,撥打了個號碼,崔山鷹不願意跟家裡說,但她不能就這麼憑他乾等著,有些恩怨,不屬於一個人。
房間裡,崔山鷹盤腿坐在床上,沒開燈,睜著眼睛望著窗外,想著那晚在山上最後送王龍走那一幕。
人分善惡,可不是誰生下來就是惡人,有人是走錯了路,有人是被迫無奈,有人是心裡扭曲,萬事有頭,誰生下來就願意當壞蛋。
路走錯,回不了頭,事做錯,後不了悔。
人生岔路口,三思後行,這一生,誰都免不了走錯路,做錯事,回不了頭是因為沒了退路,做的太絕。事做錯,後不了悔,是因為後悔無用,抱著一錯再錯,最後也絕了退路。
南宮應龍來為師兄報仇,這沒錯,錯的是,不問原由,不分黑白。
見生死,三個字,說出口簡單,可三個字背後,是血,是一代人的恩怨,牽扯太多太多。
很多年沒人願意提這三個字。
崔山鷹坐了一夜,想了一夜,不是怕,也不懼,深思的是這個江湖,裡面有太多不可抗拒的東西。
也許南宮應龍來,不僅僅是為了報仇,身上還有那份責任。
崔山鷹開門出去,孫蕊也在沙發上坐了一夜,看著崔山鷹出來,沒動也沒說話。崔山鷹沒管她,進衛生間裡洗了把臉。
穿上衣服要走!
“你去哪裡?”孫蕊問。
崔山鷹回過頭來笑了下:“我去找那傢伙談談,就算有再深的恩怨事非,也要講清楚不是,說清楚後,他要再想戰,那我陪他,你先睡會吧,沒事!”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天還沒亮!
出了樓道口,崔山鷹朝四周打量了眼,旁邊綠化帶角落裡石階上坐著南宮應龍,滿地菸頭,正盯著他。
崔山鷹走過去:“走吧,找個地方聊聊!”
南宮應龍站起來,點頭:“行!”
這時候街上基本上沒行人,小區門口只有賣早餐的小飯店開著門,做早餐是個辛苦活,起早貪黑。崔山鷹帶著南宮應龍走進去,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
“老闆,來幾屜包子,兩碗混沌。”崔山鷹坐下,朝小飯店老闆叫著。
南宮應龍坐在崔山鷹對面。
“遠來是客,這頓我請!”崔山鷹平靜開口。
“好!”南宮應龍板著臉沒拒絕。
他來,是要跟崔山鷹見生死,不是武林同道上門切磋,是大仇,按理仇人見面紅眼,沒有坐一桌吃飯的理兒。
小飯店老闆端著兩碗混沌五屜包子送上來。
崔山鷹邊吃邊說:“王龍虎臨死前兩個小時,都跟我在一起,聊了很多,說最多的就是師傅,拳,還有你。他這一輩子做了太多錯事,也許,不是他回不了頭,是我沒收住手,出手前也沒想那麼多。”
南宮應龍大口吃著包子,含糊不清道:“你不用說那麼多,你做的沒錯,他是個禍害,我師傅要不是死的早,估計都會親自來清理門戶。”
崔山鷹沒問他,那你還來跟我‘見生死’尋仇。有些事情,家裡人能做,外人不能做,這話看似混,卻透心,私心,是人就有私心。往小裡說,是師傅情分,往大里說是門派。
有些時候,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