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判斷不出在莫問今那裡究竟是時間緩慢還是時間飛逝。”陸放晴輕輕地摩挲著碎花灑金的沙發墊子,用手輕撫邊角處的淡金色排穗。
娃娃臉慢慢地分析:“從六天的角度說,莫問今家裡的幾小時抵得上外界的六天,也就是說他那裡的時間比較慢。但是,從可以看到三年後的春晚節目來說,他那裡又明明是快的,再加上於璟所看到的莫問今已經比較成熟,而我前幾天見到的他更是成熟,他自稱是二十八歲。”
“我們今年十八歲,他比我們快了十年。”陸放晴說。
於璟已無心吃桌上的美味甜點,她此刻的目光有些疏離:“我覺得今天怪怪的,從一踏進這個公寓開始。剛才那兩個漂亮的女孩子也很奇怪,再加上咱們今天說的話題,我真怕從這個門走出去,整個世界都變了年代,好像是那個關於蒲島太郎的日本故事。”
“你終於承認你剛才在編故事。”劉慶濤從大瓶裡倒了杯可樂,很響地喝著。
“對,我在編故事。”於璟輕輕拍了拍手,“剛才都是說著玩兒的,大夥還信以為真了,時候不早,我得回家了,高考生的時間總是不夠用的,在畢業前大概是見不到大家了。祝你們取得理想的成績。”說著起身向門外走,走得很快,就像是逃離——那個夢魘一樣的往事,她很後悔講出來,一旦講出來,就成了事實。
一個盛裝的美婦人出現在玄關門口,舊上海改良版愛司頭,劉海燙成整齊的波浪水紋,玫瑰紫絲絨復古旗袍,肘彎搭著金貂皮小斗篷——“啊!!!”於璟一聲慘叫,有一種驚醒黃粱夢之感,這世界真的變了嗎?還改朝換代了。
美婦人也驚叫一聲,撫了撫臉頰上一絲不苟的妝容,美目一掃客廳:“小酈啊,我……我的妝是不是花了?”
娃娃臉站起來:“不,馮太太,你此刻很美很美。”
*——*——*——*——*
夜幕下的水杉市不溫不涼,不靜謐也不喧譁。這是一箇中庸的城市,如果可以用一個人來比喻一座城,那麼水杉就是一座像酈歌那樣的城。
娃娃臉在咖啡廳的櫥窗裡打量著夜色裡的城,今天的水杉格外時尚尖端,特別是鶴望蘭影院這一帶,四周都是Cosplay的人群,大部分是年輕時尚的男女,還有與馮太太年紀相仿的懷有少年情結的中年人——像娃娃臉一樣的城市也是會偶爾瘋狂一下的,就如同娃娃臉帶著珍妮私奔來此地的瘋狂行為一樣。
娃娃臉在Cosplay的人群中顯得格格不入,他的墨藍色夾克如同隱形一樣淹沒在咖啡店的彩色人流裡。不過,還是有兩個穿旗裝的女生對著他竊竊私語:“你看那個帥哥,他這是扮誰呢?”
另一個女生倒是頗入戲:“回格格,那不是藩王府的看門人嗎?”
“哦?那個看門人穿夾克的嗎?”
“穿,不過戲裡穿的是黑色夾克,”女生拿著繡淡巴菰花的帕子,掩口一笑:“你看他那髮型兒,那側臉兒,那做派兒,不就是那個看大門兒的六子嘛!”
“對啊,想起來了!”格格輕輕搖著網上買來的塑膠柄團扇,“你還別說,今兒的這些人,我看這個六子扮得最最像!”
兩個女生衝娃娃臉一笑,嫋嫋娜娜地進影院了。
而珍妮和馮太太家琪早就已經進場了,娃娃臉此趟來是充當護花使者的,Cosplay專場會播放五個小時的未刪減影片,算下來等電影結束也就到午夜十二點了。不過,娃娃臉很期待這一場等待,因為他約到了莫問今,地址依然是影院咖啡廳。
莫問今是七點半到的,他女朋友也一起來了,另有一個看似女友閨蜜的女士。三個人也都是Cosplay的裝扮,女友是老上海風情,閨蜜是歐洲中世紀服飾,莫問今則是黑色青年服,左肩用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