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顧硯朝更正色了幾分,分外嚴肅道:“孫女進去見那二人衣衫不整,甚是異樣,又緊張又害怕,便著人將二人捆了來。”
顧硯朝一個眼色,當即便有人將李氏和那周川給捆了進來,待看清二人,傅老太太,俞氏,就連謝氏,秦氏也無不是驚了神。
只不過,謝氏是驚於鈺哥兒的貼身乳母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與二房的人有染,手中一緊,看李氏的眼神瞬時冷冽了幾分。
而當秦氏看到李氏進來時,卻是一個咯噔,知道這次顧硯朝闖了大禍了,但看著老太爺陰沉平靜的臉色,卻是挪不動步,不敢上前去阻擋。
上座的顧正德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更感覺到了身旁傅氏的驚措,不由多看了下面二人一眼,不徐不疾道:“朝姐兒,你繼續說。”
顧硯朝見祖父對這件事上了心,忙道:“祖父,這二人一個是二房的管事周川,一個……”
顧硯朝微微抬眸,生怕漏掉顧正德的一絲表情緩緩道:“是五弟的乳母,李氏。”
第二十四章 苦果(提前到兩點加更)
話說完的那一刻,屋內的時間似乎凝滯了,沒有人再發出一點聲音,即便是呼吸也是極盡小心。
因為此刻定國府的老太爺顧正德,表情是從未有過的難看,似乎是氣極了,握住茶盞的手,力度大到可以看到凸起的指骨和青筋,甚至是連鬍鬚都在顫抖。
世人皆知,顧子鈺是長房嫡子,將來就是這定國府的接班人,可哺育這位世孫的竟然是這般品行不堪的人,這若是讓外人知道了,分明是在世人面前打他定國府的臉,又教他以後如何在內閣抬得起頭來?
顧正德有些厭煩地闔上眼,再一次睜眼時,握住茶盞的手一鬆,神情已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只不過眼中的冷冽卻是如一柄寒刃,告訴了所有人,這時候閉嘴,才是自保的方法。
“李氏欺上瞞下,刁難幼主,屢教不改,念及進府多年,准將其送至家庵,唸經悔過,終身不得出。”
聽到最後五個字,李氏的身子都涼了,兩眼木然,抽了魂兒一般,卻不敢發一言。
家庵是什麼地方,顧氏上下都再清楚不過了,那是對於府中犯了極重罪惡的女眷的懲罰,地處人跡罕至的青峰山上,只一個小小的庵,日夜有人把守,凡是送進去的人不得出庵,只得一個聾啞又瞎眼的老婆子每日送飯送水,沒有陪著說話的人,只能日日向菩薩悔悟自己的罪行,數年下來,活著也與死無異了。
“這般如何。”
顧正德轉頭看向身邊的傅氏,從顧正德的眼中,傅氏明白,顧正德不是在問自己的意見,只是在默然地告訴她,打狗也得看主人,他很清楚,李氏是誰精心挑給鈺哥兒的。
傅氏身子一僵,自從老國公夫人,她的婆婆過身後,她已許久未感覺到這股壓力了,直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但傅氏知道,不能在小輩,僕子們面前丟了臉面,因而收回攥住衣襟的手,強撐道:“這樣的奴才,就是當即拖出去打死也不為過,老爺仁慈,這樣的懲罰已是好的了。”
顧正德深深看了傅氏一眼,這才轉頭看向癱軟的如同一堆爛泥的周川,眼中不無嫌惡,語氣更漠然了幾分:“周川做事不力,賞三十板子以示懲戒,既然家裡有久病纏身的妻子,這府中的差事就不用辦了,回家安心照顧妻兒吧。”
聽到顧正德對周川的家事如此瞭解,俞氏心下一沉,幾乎懸到了崖底,從前只以為府中傅老太太當家,顧正德是無暇顧及府中的家務,可如今看,顧正德竟比傅老太太知道的更清楚!
“老二媳婦兒,這是你陪嫁過來的人,我這般處置,你看,可行。”
雖是問,卻是沒有半點詢問的語氣。
俞氏聽到提及自己,心下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