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當著皇帝和滿朝大員的面扇了自己一耳光一樣,太響亮了!那吏部考評連續給了自己五年的“甲”字,此刻簡直成了諷刺!
想想看,那些個蟊賊居然膽大包天傷到雲國公世子頭上來了,這揚州治安之差,還需要多說麼?蔣福山似乎已經看到吏部的“丁”字考評砸到自己頭上,然後接到一紙調令,去冷家治下的貴州山疙瘩裡“高就”去了。
他心裡實在憋屈,你說那雲少帥好好的,沒事往揚州來幹嘛?你那鷹揚衛不是還在路上麼?再說了,你來就來,倒是帶上你那隊燕雲騎啊,那一個千人隊的燕雲騎帶著,哪個打起燈籠上茅房(找死的蟊賊會這麼不開眼的跟你過不去?這下倒好,你自個傷了不說,還連累我老蔣跟著倒黴,這他媽算什麼事兒啊!
不過,他也沒鬱悶多久,畢竟人家身份擺在那裡,眼下又是在自己的治下受傷,甭管心裡頭怎麼個膩歪法,都得先去伺候著,指不定還能減免一下世子大人的怒火。要知道,萬一因為雲世子的怒火,又引起了在江寧坐鎮的雲欽差的怒火,自己根本都不用等吏部的調令了。雲岱那代表天子威嚴的黃金鉞砍自己一個從四品知府的腦袋,那可是隻需要向吏部通報一聲就完事的,簡直再輕鬆不過了。
蔣福山帶著三分忐忑而來,結果卻讓他大喜過望:雲錚雖然受了傷,不過卻絲毫沒有怪罪他蔣府尊的意思,反而連連表示是自己大意,實在是連累了蔣大人,並且一再強調這件事不要上報朝廷,他雲錚也一定代為隱瞞。為了安蔣福山的心,雲錚還特意暗示,此事乃是因為雲家與那夥蟊賊之間早有仇怨,所以那些蟊賊才會找這樣一個機會打算暗害自己,實在沒有他蔣大人什麼過錯。所以呢,在雲岱那裡,雲錚也會為他美言幾句。
聽得雲錚如此一說,蔣福山總算鬆了一口氣。在這揚州繁華之地做知府多麼安逸,要是被雲錚這麼一事連累了,不僅仕途基本算完,連命都說不定會不會搭進去,所以得到雲錚的保證,蔣福山當時就熱淚盈眶,感動的一塌糊塗了。多好的人啊!不僅一點沒有仗勢欺人,而且還如此關心別人的處境,而他自己受的傷卻提都不提,這位雲世子要不是年紀實在小了點,簡直就是一慈祥長者的風範了!
所以蔣福山當即表示,一定要雲錚安養於此,他蔣某人親自出馬,將周邊能夠請到的名醫、神醫通通請來為世子閣下治傷。
雲錚一聽這話,大吃一驚,他可還要趕緊去辦事呢,哪有閒工夫在這“安養”!敢情這位蔣大人以為自己是等不及鷹揚衛的大軍而先來揚州安置諸事的。當下琢磨,去蘇州這個事,不宜大肆宣揚,看來只能借叔叔的虎皮用用了。
“蔣大人客氣了,不過錚此來不過路過揚州而已,實則是欲往江寧拜見吾叔,現下不過一點小傷,並不礙事,所以大人美意錚也只能心領了。”雲錚笑著客氣道。
蔣福山微微一愣,難怪這雲世子在淮安只落了一天就南下了,原來是要去拜見自個叔叔,這倒也理所應當,只不過……他這一去,是否真的會幫我老蔣說好話呢?萬一他此刻只是客氣一下而我卻當真就這麼讓他走了,他會不會在雲岱面前說我老蔣的不是?不行,還是不行,至少得留他一天,好好地盡一盡地主之誼才算穩妥。
“雲世子方才南下,便馬不停蹄去看望叔父,真是家風嚴謹,孝心可嘉,不過……眼下世子受傷在身,怎麼也得先用了藥、養養傷再做打算不是?若欽差大人知道您不顧自個的身子帶傷趕路,豈不也要擔憂痛心?就算世子時間緊急,也該稍做休息,等今晚用了藥,明日再走也不妨事啊,世子以為卑府所言可還有幾分道理?”
雲錚“呃”了一聲,想人家都說成這樣了,自己倒也的確不好太不給面子,這人畢竟是揚州知府,自己又即將在揚州練兵,這一練下來也不知道要多久,只怕還真有再次和他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