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她第一次和易丞站得這麼近,古以簫有種錯覺,他身上具有的氣質絲毫不像一個為人師者,至少她站在別的講師或教授身邊,沒感覺他們有像易丞這樣的氣質。一個大學教師應當具有什麼氣質?穩重,no,站近了才發現,他一點也不穩重,一臉戲謔;謙遜,no,他很自命不凡,而且好像正在計劃什麼針對她的行動。他平時都戴了黃藥師的人皮面具,一般人看不出來,非得站得這麼近,看得這麼認真,還要加上她二十幾年的智慧,才能得出這樣精準的結論。古以簫如臨大敵,看著他慢慢踱回講臺。
“上學期,我教的是當代形而上學與認識論,有一個同學得了滿分,所以我佔用大家一點時間,當眾表揚一下這個優秀的同學。”他的語調還是很平板,不急不徐,更不帶任何偏愛和讚賞的語氣詞。
教室裡想起了驚異的聲音,同學們議論紛紛,古以簫聽見有人說他寫了三千字,只得了七十幾分,還有人說自己寫到手抽筋,晚上做夢還夢見自己在寫考卷。花知之用一種花痴的目光望著她,恨不能馬上與她來個靈魂的交換。
修長的手指按上滑鼠,輕輕點了一下左鍵。(導演:快!來個特寫!)
教室裡立刻炸開了鍋,古以簫也愣住了,只見幻燈片上,赫然寫著五個大字加一個感嘆號——“這就是勇者!”
“古以簫同學。”易丞的語氣,忽然有了變化,最後一個字,他念得很長。
同學們安靜下來。
易丞回頭看了一眼巨大的幕布,看來那五個字的效果很不錯。他的語氣又恢復了平板而無頓挫,“按照普通老師的評分標準,這樣的答案是不合格的。雖然我給了你分數,但是怕有很多人不服,這樣,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都能回答出來,滿分就永遠保留,如果答不出來,我會向學校申請滿分清零。”
古以簫想用磚頭狠狠拍幾下他的腦袋,拍開來看看他腦子裡裝是是不是被水泡過的紙巾,要給滿分的是他,要給零分的又是他,早知道這樣,當初平均一下,給個50分就好了。他就是存心找自己麻煩,為什麼?肯定是因為他當年沒有這樣的勇氣,在她身上得到體現後,滿足了他年輕時(易丞:喂,無良作者,你什麼意思?我現在很老?)叛逆的個性,但又讓他嫉妒非常。哼,她才不怕他呢。
“易教授,我聽說,為師須嚴謹,具體幾個問題?”她細聲細氣開口問,語氣柔柔軟軟,聽不出有一點頂撞。
易丞感覺到這個子只到他肩膀上一點的女生散發出的巨大敵意。他抿唇想了想,“三個。”
古以簫點點頭。
她倒是乖巧得很哪……易丞沉默了很久,最後推了推那副很有學者架子的眼鏡,問道:“這個答案是你在兩個小時的考試時間內思考出來的嗎?”
古以簫對著話筒,單純地眨了眨眼,吐出兩個字:“不是。”
“那麼,你用了多少時間?”易丞並不想存心找她麻煩,只要她說出自己為什麼給出這個答案,他就不再追究她考試時的真正想法。
“加上寫字的時間,一分鐘。”
易丞怔了怔,她回答得如此利落,好像是在嘲笑他的題目出得愚蠢,他被搞得方寸大亂,不禁脫口而出:“只有一分鐘?”
“是啊。”古以簫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剛好讓易丞看見,又不讓同學們發現。
“為什麼?”易丞提高了聲調。
“易教授……”古以簫裝出很詫異的樣子,無辜地看著他,一副很怕怕的表情,好像自己是個被玩弄後慘遭拋棄的女子,看上去實在讓人同情不已,“我們不是說好,只問三個問題的麼?”
所有的血直衝向腦門,易丞差一點就要當場撕去自己的“正經面具”,把古以簫脫光了倒吊起來打。他板著一張臉,望